嘉亲王爽朗一笑,心情甚好:“果真如你所言,此茶却有‘正心’之效。”贝勒爷并未领会其中的含义也未看穿如玥的真实身份,饶是如此,他也能觉察出皇兄心境的爽朗。
细细想来,许是那少年口总所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关乎的皆是治国安邦的道理,皇兄如此愉悦,莫不是正说中了他的心思?贝勒爷饶有兴味道:“看来酒不醉人人自醉,这茶果然别有一番滋味。”
“十七弟也这般觉得,甚好。”嘉亲王索性托起茶盏,一饮而尽,沉稳之中敛藏了不少儿女心思。这如玥果然是钮钴禄氏的一颗明珠,若有幸能陪伴在侧,岂不妙哉。
朱珪与嘉亲王相处的时日不短,深知其是内敛而沉稳的性子。怎么今日反而这样按耐不住,莫不是另有乾坤。再细细看看好友精锐的目光,心中便有了计较,更何况如宝脸上那隐忍不住的嫉妒,早已说明了一切。
眼前的青衫少年,不正是钮钴禄家的大小姐如玥么!
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促成好事:“若是老朽没有尝错,这道正心茶所用乃是乌龙茶品,名唤‘凤凰水仙’。”如玥面露喜色,轻微颔首,赞道:“朱大人果然见识渊博,如玥佩服。”
“凤凰水仙,好雅致的名字。”贝勒爷也啧啧称赞。
朱珪喜不自胜:“大人这里不仅景色雅致,香茶雅致,就连这奉茶之人也是极为清秀雅致的。老朽觉得甚好,只是不知是否合王爷的心意?”
如玥闻言也略微有些忧虑,顺着话音朝嘉亲王看去。他的目光依然是沉稳至极的,只是眉眼的笑意越发掩藏不住。
这样想来,如玥的心更是疑惑不定。究竟他对自己仅仅是欣赏,又或者还有其别的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如玥坚定了主意,既然心之所向,何不挑明了话头。
扭扭捏捏从来不是她钮钴禄如玥的性子。
若此,如玥大胆开口:“王爷喜欢这茗茶,不若小人再颂诗一首助助兴可好?”贝勒爷接话到快,欣喜的不行:“来善庆这里品茗,竟还有这等好处。只是不知你要颂读何诗?”
“既然此茶那是上等的‘凤凰水仙’,那如玥便择一首如凤凰有关的诗来颂。”如玥眼眸一转,心上已然有了主意,清亮了嗓音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无耻。”如玥的诗才颂完,如宝已经按耐不住心意愤愤斥道。好在只是随口之声,并不能被众人听见。她就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同样是阿玛的女儿,何以如玥就这样深的父心,而自己究竟差在了哪里。
一边是如宝的嗔目以对,另一边则是嘉亲王的心领神会。难得显露这样柔情的笑意,对上如玥水亮亮的眸子,便知彼此心意。
如玥得了这样温存肯定的目光,心上一喜,脸上瞬间洋溢的绯红之色,缓缓显露少女的娇媚。她含羞而笑:“如玥告退。”
贝勒爷到底少不更事,不如嘉亲王沉稳老练,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似的:“不是才说的治国之道么?怎么又扯上了男女之情?这会儿子,怎么又退了下去?”
朱珪闻言大笑,道:“贝勒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善庆也笑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回身退去的时候,如玥瞪了如宝一眼,轻声道:“别妨碍两位王爷在这里叙话,你随我来便是。”
如宝愤愤不已,轻巧的向在场的各位欠身行礼,脸上的怒意忽然转为笑意,极尽柔婉道:“如宝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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