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正在垂泪之际,却见剑布衣伸手打起帘子,探进半个身子道,“都这么大了,还这般恋慕妈妈,羞也不羞,”质辛虽然在楼至跟前百般撒娇,出了府去也是正经世家子弟,如今见自己窘态落入旁人眼中,虽然舍不得楼至,也只得收敛行迹,规规矩矩站起身来问了好。那剑布衣待质辛却是亲厚,伸手在他头上摩挲道,“当日质辛曾说要保护妈妈周全,如今妈妈正是要去战云界打坏人,免得他日再有别的孩童给他们掳走,像质辛这般不能与爹爹妈妈团聚,质辛这般懂事,怎的反而错怪了妈妈。”质辛听闻剑布衣这番说辞,便回身扑进楼至怀里道:“原来妈妈是要去给质辛报仇?那质辛也要跟着去保护妈妈,咱们一起打坏人好不好?”楼至给他童趣之言逗得一笑道:“打坏人固然要紧,只是质辛也不可耽误了功课,如今有那十九郎陪伴你用功,妈妈也好放心。”
质辛到底小孩子心性,听说明日便与那十九郎住在一起,心下雀跃起来,倒不十分纠缠楼至。剑布衣见状笑道:“这可好了,今儿左右我睡不惯客房,在你房里过夜可使得?咱们带着质辛睡,叫那盟主大人睡书房罢。”楼至知他有心促狭蕴果,更是为了夤夜陪伴自己,以减离愁别绪,感念一笑道:“你许久未见质辛,便依你这一回。”一面打发质辛饭后先出去逛逛,散一散再回来安枕,一面传唤外间侍女进来吩咐道:“将老爷的东西搬出去,在外书房安排几个妥当的人上夜,将他素日吃的茶放在汤婆子上煨着,省得起了夜没有茶吃。”一面又蹙眉寻思可有什么遗漏之处。
剑布衣见了他如此光景,忍不住伏在锦被上大笑起来,楼至含羞捶他道:“笑什么,就算你是出家人,怎的不许旁人夫妻过日子么,菩萨保佑你将来也得个有情有意的,日日这般烦着你,那才现在我眼里呢!”剑布衣见他恼了,连忙隐忍笑意道:“好兄弟,怎的恼了?我这里给你赔不是,今儿夜里你想什么吃的喝的只管别动,我来服侍你。”楼至见他一如当日在佛乡同修之时一样疼爱自己,不由眼圈一红道:“当日几个一起长起来的,如今就剩了你在我身边了。野狐禅师弟许久不来府中瞧我,想是云游方外去了,渡师姐原是常来的,只是……”说道此处,想起当日在王迹坐馆的书院之内,渡如何惨死的模样,忍不住滚下泪来。
剑布衣却不知噩耗,见楼至落泪连忙问道:“渡师姐怎样了?”楼至展了展腮边泪痕道:“说来话长,当日我苏醒之后,身子一直不能痊愈,渡师姐因机缘巧合之下,寻访到一位名医……”便将当日种种情由都向剑布衣和盘托出,剑布衣听闻这段往事,寻思半晌,冷笑一声道:“我说他不是个省事的,果然好手段,只是这些伎俩落在我的眼内,却也不值什么。”楼至不明就里道:“你这是跟谁过不去呢,他到底是你们厉族王上,这些话在我房里说说也就罢了,如今你既然投身厉族,可见神佛之事却是有的,既然今生不可再生差别之心,便安分守己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也就罢了。”剑布衣见楼至将自己的话听差了,却也不再解释,俯身脱了鞋子上得炕来,伸手在炕桌上取了一个茶果送到唇边吃了,一面附在楼至耳边低声道:“他对你好么?”
楼至听闻剑布衣打听自家内帏之事,虽是佛乡一起长大的密友,却也羞得满脸通红道:“好个清清白白的出家人,打听人家夫妻间的事做什么。”剑布衣噗嗤一笑道:“你只管说说,我也可帮你参详参详,你家里的先不说,倒是那一位……”说着朝楼至使了个眼色,楼至便知他暗指王迹,只是心下羞涩,只装作不知道。
剑布衣见他低眉不语,方继续笑道:“那一位倒是改了不少,只可惜……罢了,只是那咎殃再三再四地央我,他因前番与你起了龃龉,便不敢前来见你,少不得我卖个人情涎着脸来与你传话,如今你心里到底怎么样,我听他话里话外,似是那一位恐怕时日无多了,他到底是质辛的生父,你……”
楼至见他言下之意,与贪秽传话相差无几,不由又蹙起眉头,若是王迹真有不测,自己又当如何,只是听他二人言语之间,似是尚有转圜,为今之计,只有到了王迹安顿之处才知端的,又听闻剑布衣言及咎殃,便随口问道:“你如何又与那咎殃有了瓜葛?”却听得剑布衣噗嗤一笑道:“那孩子倒是缠人,因我原是劫尘后身,便每每纠缠于我,我见当日他对你无礼之处,便借着这个由头教训了他几次,谁知他竟是个多情的,却也不恼。”楼至素知剑布衣很会淘气,便笑道:“若没那个心思,没得欺负人家小孩子做什么?”两人正在说笑,忽见质辛后花园玩耍回来,在外间由侍女服侍着梳洗了,两人便打住话头,各自梳洗之后带着质辛一同安枕。
质辛因楼至夫妻合卺以来便搬出妈妈的卧房单独居住,如今见妈妈带着自己睡,心中雀跃不已,又见当日营救自己的剑布衣也在旁安枕,越发来了精神,与他两人说笑不肯就睡,不出片刻与剑布衣厮混熟了,便不用像平日在蕴果跟前那般立规矩,猴在楼至身上百般揉搓,剑布衣未曾见过楼至一家天伦之乐,如今见了,也觉得有趣,便在一旁逗弄质辛嬉闹,三个人倒闹到大半夜方才睡了。
楼至近日却因缠绵梦境,总是睡不安稳,今日缺了蕴果谛魂在旁呵护,却是如何也无法安睡,看看怀中质辛与一旁的剑布衣都已经睡熟,心下寻思不如出去园子里逛逛,便轻轻起身下床,披衣趿鞋出了自己的卧室,来到后花园中但见月光如洗,信步闲游却不知如何鬼使神差复又行至当日收藏那坛女儿红的花根儿底下,抬头一瞧,不过几日光景,当日一片春光却都赋与断井颓垣,那桃花疏影横斜,不复当日繁花似锦,倒惹得楼至生出许多感叹。
彼时鼓打三更,楼至见夜色深沉,正欲回转自己的卧室,谁知一阵夜风吹来,竟教他打个冷战,不由寻思虽然天气暑热,夜间却还清寒,今日吩咐侍女将铺盖送到外书房,却只带了一床冰绡,不曾送去锦被,如今蕴果独宿,不比两人共寝之时还可相拥取暖,那外间虽有人上夜,恐怕心思不够细密,想不到此处也是有的,万一蕴果因此着凉,自己又只身出门在外,恐怕旁人照顾不周,想到此处,回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外间,取了一床锦被往蕴果谛魂的书房去了。
行至门口,楼至却又逡巡不前,心想若是从前门进去,倒要给上夜的人瞧见了,虽然自己是当家主母,但毕竟与蕴果已经做了十年夫妻,又不是新婚燕尔,如今只分房一夜便夤夜来投,实在难以为情,倒不如施展轻功从后窗进去,将锦被与他盖在身上便抽身回来才是正理。想到此处,便不打门,绕过外间,行至里间窗棂之处,纵身一跃,进入蕴果谛魂的卧室。
帘外月光如洗,楼至辅一进入房中,却瞧不清爽,他鲜少在蕴果的书房与他共寝,内中格局并不熟悉,又怕碰了什么物件惊动外间之人,只得摸索着往蕴果的床榻走去,好容易眼睛适应了夜色,见蕴果的床榻之上打着帘子,里面悄无声息,似是已经睡熟,便伸手意欲将那珠帘打起,谁知辅一触及珠帘,却给帘内之人捉住了手腕,一使力便将他扯入帘中压在身下,楼至只觉颈间一阵寒意,竟是自己的佩剑奥义吠陀抵在喉间。
彼时蕴果谛魂一扬手打起半边珠帘,月色掩映之下现出楼至绝色容颜,彼此却是一怔,楼至见自己夜探被人发现,不由面泛桃花别过脸去侧面无言,蕴果谛魂却也没有言语,收了楼至的兵刃入鞘,却依然将他压在身下不放,两人如此相拥片刻,到底楼至绷不住,含羞低声道:“我来与你送了锦被,可别冤枉了好人。如今快放了我下去,等会儿质辛醒了必然要找我的,就是给剑布衣知道了面上也不好看。”
一面推拒着蕴果的胸膛,谁知反被蕴果捉住了手腕低声笑道:“什么与我送了锦被,分明是夤夜来投,自荐枕席。”说罢轻浮地埋首在楼至的颈窝之间轻吻起来,楼至一面摇头躲避他的轻薄一面低声说道:“快别闹,外头都是上夜的人,给他们听见了什么意思。”谁知蕴果竟不理会他的推拒,反而伸手在他腿间一探,便将亵裤探在手内,送向楼至唇边道:“这个容易。”楼至正欲嗔他,谁知蕴果已将他花心探在手中,伸出两指拈了内中的相思豆研磨起来,楼至嘤咛一声,水迹喷薄,便知自己已经动情,却是在劫难逃,只得任命将自己的亵裤咬在口内,一面恨恨锤了蕴果的肩膀几下,蕴果见娇妻任命给自己欺负,不由愈加动火,将粗糙的手指不断捻动着楼至娇嫩的相思豆,楼至的花道因此番疼惜珠玑迸射,只得死死咬住口中亵裤,阻住自己郑卫之音。
正在得趣之时,却见蕴果谛魂歇了手笑道:“你且绷紧了身子,若受得住我百抽之数,便饶了你,若是不然,便任我处置如何?”说着也不待楼至答言,将自己整个手掌探进楼至腿间抽动起来,却不曾探入花道,只略略刺激花唇外围,楼至却是动情,竟鬼使神差顺从了他话中之意,夹紧了双腿感受蕴果的疼惜,一面心内细数着次数,越是想要克己,身子却越发得趣起来,蕴果抽动频繁,眼看楼至到了关节之处,却正好已过百抽之数,谁知蕴果竟在此时无情地停止了抽动,楼至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体面,伸手捉住蕴果的手腕往身下一按,筛摆着身子主动摩擦起来,只磨蹭了几下,便心花绽开、红莲泣露,身登极乐仙境,紧紧咬住口中的亵裤,身子不断向上挺动,过了半晌方才平复,口中的亵裤也滑落枕旁,带出缕缕银丝。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论语·学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某甲虽在黄梅随众,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受入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行者即是某甲师也。” ,宋玉《高唐赋》:“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闻君游高唐,原荐枕席。’王因幸之。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