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脚朝天木架子旁边蹲着一只毛茸茸哈士奇狗崽子,狗崽子身上毛因为洗澡洗一半搞胜利大逃亡导致现还湿漉漉,一戳一戳竖起来像个刺猬,白净狗脸上蹭得全是沙发底下灰尘,此时此刻这货正吐着舌头笑眯眯地望着它主人。
雷切:“…………”
将金鱼缸顺手放室内唯一还幸存茶几上,男人面无表情地长手一伸将脏兮兮狗崽子拖过来,啪啪照着屁股就是俩巴掌。
狗崽子挂男人强壮手臂上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俩下,雷切本来劲儿就大,下手没轻没重,这继续打下去还不要了亲命呐?赶紧屁滚尿流地娇气哼了俩声,立刻感觉到即将落屁股上第三巴掌停了半空,尾巴动了动,阮向远悄悄回头看,一眼就看见了雷切眼里一瞬间犹豫。
狗崽子嗷呜一声,抓紧时间连滚带爬地从男人手臂上爬下去,老老实实滚回浴室自己跳进澡盆子里!
“嗷呜嗷嗷!”
——那什么,说好了,缴枪不杀!
……
九点二十八分,早餐时间即将结束。
要不是来那个小犯人满脸别别扭扭地跑来问自己怎么没看见雷切来用餐,少泽恐怕都没注意到那位大爷今早无故缺席。
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早餐限定时间结束前五分钟,一早上没看见雷切出现餐厅少泽终于开始不安,一想到那对前几天才拆了馆长菜园子混世魔王组,大众脸狱警小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
“少泽,你干嘛?”
“……吃不下去了,我那栋楼大爷今早没来,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死牢房里了。”少佳莫名其妙目光下抹了把额头上冒出来虚汗,少泽心很累地扔下早餐,匆匆忙忙胡乱戴上警帽,一路小跑往自己管辖那栋楼方向百米冲刺。
望着少泽离去背影,少佳单手撑着下巴,挑挑眉无趣地戚了声。
而一路上犯人看着少泽这副着急忙慌样子几乎都习以为常,其他楼层犯人甚至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目光。
他妈,这叫什么事儿啊!
电梯门哐地一声自己面前打开,少泽苦着个脸一路往雷切牢房狂奔,当他气喘吁吁地一把推开牢房大门,里面一副狂风过境、拆迁办刚刚施工完毕情景让大众脸狱警瞪眼倒抽一口凉气,少泽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儿气背过去,顿时恨不得自己压根就没来过——
贵要死兽皮地毯上一大滩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液体,地毯上面乱七八糟地洒落一地鹅卵石……好么,金鱼缸水。地上散落着几张浸湿了水一坨坨面巾纸——很显然,曾经有个什么人试图用它们来擦干地摊上水,但是发现这是做无用功之后,立刻放弃然后扔下这些纸巾离开了犯罪现场。
黄花梨木架子翻到地,茶几上铺着布也不翼而飞,饼干盒倒扣地毯上,饼干撒了一地,这么一对比话,那个原本应该好好地、老老实实放置墙角花瓶现不知道为什么碎成了俩半事实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讶了。
而此时此刻,导致这一片狼藉罪魁祸首正蹲房间里唯一能算得上是人类居住环境墙角,抱着他狗崽子,满脸淡定地抓着一把小剪刀埋头给它修剪爪子缝隙里毛。
听到少泽开门声音,狗崽子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余光。
而它主人干脆连余光都不带给一个。
狗和主人浑然天成欠揍让少泽气血上涌几乎当场猝死。
无缘无故被增加了工作量大众脸狱警痛不欲生,恨不得给房里角落那俩满脸淡定一双妖孽跪下,艰难地咽了下唾液,这才颤颤悠悠地说:“这、这发生什么了!”
“哦,刚才……”
雷切这才有了反应,掀了掀眼皮扫了门口一眼,这副和刚才狗崽子一模一样神情让少泽头痛了,立刻抬起手阻止他:“求别说!”
雷切:“……”
少泽深呼吸一口气:“好,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雷切面无表情:“我被人入室抢劫了呢,少泽。”
抢劫。
呵呵。
抢你大爷!
哪怕是做好了十二万分心理准备——
“………………谁敢抢你!”少泽崩溃,“谁敢!”
“……说也是。”雷切歪脑袋想了想,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又用那双湛蓝双眸扫了眼满脸是血狱警,接着用淡淡语气说出了让狱警想就地自绝经脉答案,“那就外星人好了,恩,刚才我被外星人洗劫了啊。”
少泽:“…………”
雷切:“我好可怜。”
少泽:“…………”
雷切:“这算自然灾害吧?给报销不?”
少泽:“…………”
雷切:“不给报就算了啊,哭什么。”
少泽:“…………………………无所谓了!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