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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画中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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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再说。”赵邢端说。

楚钰秧点了点头,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赵邢端一同回了房间。

楚钰秧和柯君彦这一聊,竟然聊了大半天,眼看着就快要到中午了。楚钰秧回了房间立刻灌了两大被子茶水下去,说:“口干舌燥啊。”

“口干舌燥?”赵邢端眉头一跳,脸色不善的说。

楚钰秧无辜的说道:“对啊,说了一上午话,难道不会口干舌燥?”

赵邢端面无表情的说:“我以为你看到柯君彦就会口干舌燥。”

楚钰秧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说:“你又冤枉我了。”

赵邢端不吃他这一套。

楚钰秧一瞧,立刻将从柯君彦那里拿回来的画轴放在了桌上,献宝一样的说:“端儿,你看,这是什么?”

赵邢端随便一瞥,说:“又送了你一张/雪梅图?”

之前楚钰秧已经从柯君彦那里拿回来过一张/雪梅图了,这已经是拿回来的第二幅了。

赵邢端不是很在意,不过等楚钰秧把话都展开了,又瞥了一眼,顿时脸上就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这个印是……”赵邢端震/惊的站了起来,将雪梅图拿起,仔细的看。

楚钰秧听了柯君彦告诉他的事情,决定这趟浑水是一定要趟的。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楚钰秧,不过好歹占了人家的身/体,别人又都对自己这么好,所以他也应该为其他人做点什么。

既然他现在就是楚钰秧了,为自己家人平/反冤/屈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件事情扑朔迷离的,牵扯很广泛,赵邢端也是跑不了的。楚钰秧左思右想,这事情还是必须告诉赵邢端。他也牵扯在其中,而且有可能被算计。

楚钰秧将事情和赵邢端大体说了一遍,这可比瞧见这幅雪梅图还要震/惊多了。

赵邢端说:“不可能。”

楚钰秧眨眨眼睛,无声的询问。

赵邢端说:“十六卫府我是了解的不多,但是我兄长……他如果根本手中就有这股势力,他为什么还要让我去暗中调/查?”

楚钰秧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赵邢端说罢了就沉默了,似乎一直在想刚才楚钰秧说过的话,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楚钰秧将画铺平在桌上,然后拿了笔和纸来,又把那本诗集打开,准备把画上所有的人名全都破译出来。有了这幅画,就能知道当年到底谁参与了那件事情,到时候在按着人名去找,肯定能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不过他一拿起毛笔,瞬间就蔫了,他这要是一写字,保证就露馅了。他没学过软笔书法,之前写过几个字,就歪歪扭扭的不忍目睹。

赵邢端回了神,问:“你在做什么?”

楚钰秧眼睛一亮,把毛笔塞给赵邢端,说:“快,我来翻书,你来记录,我们赶紧把这些全都翻译出来,然后去找/人,别让其他人再捷足先登了。”

赵邢端不疑有他,立刻就拿起了笔,楚钰秧翻译出来一个字他就写一个字,将一组一组的名字全都记录下来。

楚钰秧说:“等等,这个字花真多,我要数数到底是几。”

雪梅图上的枝桠很多,看起来非常壮观,全是大大小小的梅花,为了掩人耳目梅花画的很生动,有几处密集的蹙在一起,要数清楚还真是非常的困难。

两个人一直在翻译,晌午都没有吃饭。楚钰秧瞧得头晕眼花,感觉就要吐了。

赵邢端说:“好了,剩下的一会儿再说罢,看你累的,脸都红了,先去吃午饭。”

楚钰秧放松的趴在桌上,说:“我真是快累死了。”

赵邢端说:“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

楚钰秧点头,趴在桌上不动。

赵邢端起身往门外去,楚钰秧反手在自己酸疼的腰上敲了敲,刚才一直一个姿/势,现在就难受了。

楚钰秧趴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将赵邢端写下来的那张宣纸拿了起来瞧。

他们刚才直管一味的快速翻译,根本就没来得及仔细瞧这份名单。楚钰秧拿起来一个一个的仔细瞧,或许有他以前认识的人,说不定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楚钰秧大致扫了一遍,没有冯北司的名字。他还以为会有冯北司的名字,毕竟冯北司是现任十六卫府的统领,冯北司的师父就是当年暗中调遣势力的头/目,如果按照正常的顺序延续下来,那应该会交给冯北司才对。

或许是还没有翻译到?

楚钰秧在已翻译出来的名字里的确是没有找到的。他又快速的扫了一圈,眼睛忽然在一个名字上定格了……

楚钰秧惊讶的瞪大眼睛。

“怎么了?”

赵邢端端了些饭菜回来,说:“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立刻跳了起来,拿着那张纸扑过去,说:“端儿你快看,这个!梁祁!不就是……”

赵邢端一愣,梁祁他哪能不知道,冯北司的师/兄,十六卫府的副统领。为人憨厚耿直,人缘很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楚钰秧也是认识梁祁的,之前施家的案子,梁祁也有帮忙。

楚钰秧张大嘴巴,问:“是那个梁祁吗?还是同名同姓?”

赵邢端皱眉,说:“我也拿不准。梁大人在十六卫府里基本不管什么事情,全都是由冯北司这个统领处理的。”

楚钰秧说:“梁祁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他藏得还挺深的。”

“我们尽快回京/城。”赵邢端说。

楚钰秧点了点头,既然发现了梁祁有问题,那么他们现在应该赶紧去查一查这个线索。

赵邢端若有所思,说:“我还要进宫一趟……”

“你不会是要去当面问皇帝吧?”楚钰秧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问。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我必须问个清楚。我们是亲兄弟,他从来没害过我,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夺位。我想好好的很他谈清楚,若是他真的不放心,我大可以不当王爷,离开京/城。”

“你可别冲动啊。”楚钰秧说。

赵邢端说:“我有分寸,你放心。”

楚钰秧说:“哎呀,我都饿死了,我们先吃饭罢。说不定这事情其实和皇帝没关系啊。”

赵邢端点了点头,坐下来和楚钰秧一起吃饭。

饭吃了一半,赵邢端忽然又开了口,说:“如果我不做王爷了,日后也没有那么多银钱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楚钰秧差点被白花花的米饭给噎死,伸着脖子咽下去。说好的他家端儿要走高冷总裁风呢,怎么突然变得伤春悲秋了。

楚钰秧拍了拍他的胳膊,说:“放心吧端儿,就算你没钱了,我这还有你买的玉佩呢,我们可以把它当了,一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赵邢端觉得楚钰秧说的有道理,但并不是他想听的结果……

他堂堂端王爷,就算不当王爷了,以前积攒下来的财富,何止不愁吃不愁喝啊。

楚钰秧忽然羞涩的看着他,说:“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跟你在一起,当然不是因为你的钱啦!”

赵邢端抬头瞧他,但是这个时候,右眼皮却一跳……

楚钰秧继续说:“端儿你这么好看,就算你是穷光蛋,我也会努力挣钱包/养你的!”

赵邢端:“……”

赵邢端现在后悔刚才大脑短路问了楚钰秧那句话了,他低着头默默的吃饭,不打算再搭理楚钰秧了。

楚钰秧可怜巴巴的说:“端儿,你怎么回事啊,你难道不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吗?怎么一脸嫌弃的样子。”

赵邢端淡淡的说:“吃好了就继续数。”

楚钰秧更是一脸弃妇的表情,继续默默的扒拉着饭。

两个人吃完了饭,不过没来得及继续数梅花,外面就一阵吵闹,有官差过来拍他们的门。

赵邢端去开了门,那官差就一脸的喜悦,说:“赵公子!那个姓姚的果然没有死,我们在他家里头把他给抓/住了!”

“人在哪里?”赵邢端问。

官差说:“我先赶回来了,跟您说一声。那个姓姚的马上就要被押过来了。”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送到官/府去再审罢。”

官差一连串的答应,说:“好好好。”

楚钰秧赶紧跑出来说:“别别,还是先带过来罢,这个案子就差最后一哆嗦了,让我顺清楚了,反正也费不了多长时间。”

官差为难的看了一眼赵邢端,不知道到底要听谁的才好。

赵邢端点了点头,说:“那就按他说的,将人先带过来罢。”

姚公子没有死,被官差压着带回了齐家来。众人见到像乞丐一样的姚公子,都是震/惊的不得了。其中最为震/惊的,当然就是刘公子了。

姚公子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极为落魄。他面如死灰,被押着一句话不说,脑袋耷/拉着,好像一点生气也没有一样。

楚钰秧和赵邢端走了出来,发现好多人都已经出来了,估摸/着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押人的官差见了赵邢端,就赶紧说:“赵公子真是有先见之明,不出您所料,这姓姚的果然就是假死,然后偷偷溜回了家去。我们打听了一下,还以为他不在家里。邻居都说没人回来,没有做饭的味道,而且晚上也没有灯光。这姓姚的就藏在自己家的厨房里,才几天就搞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

赵邢端问:“他认/罪了?”

“这……”官差为难的说:“还没有……他一直都不肯开口说话。”

楚钰秧笑眯眯的走过去,说:“不要紧不要紧。他不说,我可以慢慢问他。不过我的时间还真是有点不太多。”

姚公子没有反应,眼睛都不抬。

楚钰秧说:“那日赏画宴所有的好戏,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让我想一想,恐怕那位李公子根本就没有去参加赏画宴,在赏画宴之前就被你杀死了吧?”

“这怎么可能?”刘公子惊讶的说,不过他说不出来太多的话,仔细一想,那天人太多了,天又黑,根本没看清楚。

楚钰秧说:“赏画宴之前,李公子一直在屋子里。刘公子和王公子先离开了去赏画宴,然后姚公子去找了李公子,两个人一同离开院子。但是这之后,李公子有没有活着到达赏画宴的戏楼子?刘公子,你敢说那日/你清晰的记得,在赏画宴上见着李公子了吗?”

刘公子一时间非常迷茫,当时时间都到了,一直不见姚公子和李公子来,他和王公子两个人还抱怨了很久。

后来他们见人太多了,就打算先上去,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就听有人叫他们,是姚公子叫他们。天那么黑,刘公子只确定姚公子的确是来了,至于李公子就没有太注意。毕竟姚公子是去找李公子一同来的,所以他下意识的以为李公子就在旁边的。

楚钰秧说:“那个时候,李公子恐怕早就死了。所以之后的一切,也全都姚公子搞出来的小伎俩。我在戏楼子的栏杆上找到了一个线头,是用来运送画轴用的。姚公子偷了画,大喊一声,让人误认为是李公子偷了画。他贼喊捉贼最先跑出去,大家并不知道他根本就是要去毁尸灭迹的,还以为他是去追李公子了。”

面如死灰的姚公子慢慢抬起了头,但是并没有太多表情。

楚钰秧继续说:“他将画用事先做好的细线运到了齐家外面,然后谎称亲眼看到李公子跳下去了。那天正好下了不小的雪,楼下没有脚印也没有李公子的尸体,大家都被这个情况震/惊到了。其实根本毫无悬念,只是我们想的太多了而已。”

“接下来,你知道过不了多久,别人就会醒过梦来,会觉得你的嫌弃很大。毕竟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你的一方面供词。所以你想到了让自己假死的方法,来洗脱嫌弃。你把李公子的尸体切下了脑袋,然后准备冒充你。但是这个时候,你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李公子是左撇子,他的手很可能会暴/露你的身份。所以你干脆就把他的双手也砍了下来,这样一来,那具尸体没有头也没有手了。”楚钰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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