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犁和冰凌先后将皇后吩咐的事情查了个清楚仔细,却丝毫没察觉到破绽。
“娘娘,奴婢实在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青犁皱眉道:“上回冰凌姐就在锦来殿发现了催产药的痕迹。这么明显的痕迹,廖嫔自己却没有发现吗?那个人那般大胆,药渣就倒在小厨房里,御医去安胎送药的时候,就没检查过药渣吗?明明这里面就有猫腻,怎的现在咱们去查,反而查不出痕迹。好似那药渣子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岑慕凝耐心的看完两人调查的记录,皱眉道:“你们查问的所有经手的人,都能互相证明没有单独碰过药汤,就连每日煎药的奴婢都是两人,足见是廖嫔用心布置了的。也就是说没有破绽,反而就是最大的破绽。”
有些不懂,青犁皱眉问:“娘娘的意思是……廖嫔做的太周到,反而叫人觉得不真实。可正因为滴水不漏,咱们才查不出端倪啊。难不成这催产药真的是她自己害自己,为了争宠再度有孕……那这件事不是更该瞒着么?何苦当众揭穿,请皇后娘娘去查?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冰凌叹了口气,皱眉道:“所以说,廖嫔的心思太深了,不是一般人能揣测的。娘娘,这件事您是否已经心里有数了?”
修长的手指沾了一点调试好的润肤膏,岑慕凝均匀的摸在自己的手背上,轻轻揉擦。“既然事情安排的周密细致,无懈可击,就说明是耗费了力气的。既然耗费了力气,这样子布置这件事,就一定有她的目的。”
说到这儿,岑慕凝合上了面前的册子,对冰凌和青犁道:“走吧,去锦来殿。”
“是。”两个丫头将册子也一并带上,为的就是给廖嫔过目。
岑慕凝进来的时候,廖绒玉正看着自己的女儿掉眼泪呢。
见皇后来了,她才赶紧拿绢子擦了擦,起身请安:“皇后娘娘来了。”
“灵慧安睡呢?”岑慕凝上前一步,看见那孩子的模样,果然和欣嫔说的一样:“真是粉雕玉琢,可爱的紧。”
“她才刚睡下,吃了两口奶。睡不了半个时辰,就又会醒。”廖绒玉轻轻叹气:“乳母想多喂一些,也让她能好睡点,可偏偏她吃的稍微多些就会吐奶,怎么拍都不管用。臣妾也不忍心再折腾她,只好由着她吃一点点。”
“毕竟才满月,孩子还小。”岑慕凝凝眸道:“你有孕一直是院判在照顾,生产时才请了副院判过来。如今灵慧身子弱些,总得有御医时常照料,你是希望谁负责照顾只管对本宫说。”
“院判一直尽心,照顾灵慧很好。副院判一直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臣妾不便劳动。”廖绒玉笑的有些勉强:“缨妃诞下的皇长子也是早产,如今也调养过来了。臣妾觉得只要自己尽心照料,灵慧也一定能慢慢的结实些。”
“那是必然的。”岑慕凝微微叹气:“只可惜有一件事本宫毫无头绪。”
“娘娘是说那催产药的事?”廖绒玉不禁皱眉。
“是啊。”岑慕凝往门外瞟了一眼:“审问了所有经手的人,全都没有可以。要说院判做事有分寸,太医院给他打杂的内侍监都可以作证。而你宫里的人也有规矩,无论做什么都有两人一起,互相作证,倒也没瞧出什么不妥。但从你的脉象上看,催产药似乎用了一些日子,只是每日的药量控制的恰到好处,根本不会察觉。需要积累一定的时候才能奏效。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给你用药,这个人必得是每日都能接触你安胎药的人。思来想去,能做手脚的也就只有在你身边的人。”
廖绒玉动了动唇,并未做声,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岑慕凝见她不语,已经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却偏偏这时候门外的内侍监通传欣嫔到了。
廖绒玉连忙起身:“娘娘咱们去正殿吧还是……灵慧才睡着,臣妾不想吵醒她。”
“也好。”岑慕凝自然是答应的。
一行人走进正殿的时候,欣悡已经在那等着了。
说是正殿,其实锦来殿本来就不大,正殿也不算大。这几个人站在里面,就显得格外满当。好像挤在一起气氛有些窒闷。
“妹妹来的正好。方才皇后娘娘说,能对我下药的,必得是成日里在我身边的人。只是查问那些奴婢,都没觉出什么不妥来。妹妹也帮我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好好的,我又不曾得罪人,怎么就会摊上这样的事情?”说到这,廖绒玉又忍不住红了眼眶:“对我下手也就罢了,可怜灵慧还在我腹中,就要被人算计,如今她身子这么弱,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能保护好她。”
“姐姐别伤心,若奴婢不可靠,只管丢去刑房严加查问就是。”欣悡与皇后对视一眼,凝重道:“有皇后娘娘在这里给你做主,这件事情一定能查的水落石出。”
说话的同时,欣悡伸手去握廖绒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