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来了?快快请坐。”沈演见李彬到来,连忙请他坐下。
“不知大人召李彬前来有何见教?”李彬坐下以后,问道。
“哪有什么事啊,这阵子事情太多,也没跟先生好好聊几句。真是太忙了,你看后天钦差大人要去泰安巡察,偏偏还不让都司的兵保护,有些地方治安的事必须得提前安排安排,免得出了什么纰漏,惊了钦差大人的驾。”沈演说道。
李彬闻弦歌而知雅意,想了一想,拱手说道:“大人,李彬受家主所托,尚有一事要办。倘事有不谐,请转告家主,李彬定以身殉主,决不连累。”
沈演闻言点了点头,李彬很聪明,这是表明不会连累自己之意:“李先生既有要事要办,想必时间紧张,沈某就不留了。”
“李彬打扰大人多日,就此谢过。告辞!”李彬站起来冲沈演一揖,然后告辞而去。
……
李彬来济南多日,由于身负重任,他当然不会闲着。早在半月前,他就联系上了九如山匪盗张计绪。
张计绪打小练武,有一身好功夫。他是军户出身,长大以后自然是从了军。
明初﹐军队由“从征“﹑“归附“﹑“谪发“﹑“垛集“四部分构成。洪武二十一年﹐在元代旧籍册的基础上﹐由兵部改置军籍勘合﹐详细开列军户从军来历﹑调补卫所年月﹑在营丁口之数﹐从而建立起新的﹑较为完备的军户制度。非经皇帝特许或官至兵部尚书﹐任何人都不得自行改籍。
军户的军差包括﹕户出一丁赴卫当兵﹐是为旗军。旗军或操守﹐或屯种﹔户出一余丁随正军到营﹐佐助正军﹐供给军装﹔军户户下须以一丁供给在营正军﹔户下若无丁壮﹐须佥幼儿为“幼丁“﹐以备成丁后勾补当差。
为使军户能自备服装盘费﹐明政府规定﹕军户耕种的田地(军田)在三顷以内者可免杂役﹔三顷以上者须与民户一起承担杂役﹔随营余丁和户下供应余丁亦可免当差﹔正役仍要承担。
但这些制度在实际执行中并未贯彻﹐军户的杂役负担没有减轻。同时﹐在社会地位上﹐军户亦低于一般民户。民户若与军户通婚势必连累自己的子女﹔军户丁男仅许一人为生员﹐民户则无限制﹔正军户五丁以上方许充吏﹐民户二丁以上即可充吏﹔民户有罪﹐往往以充军处罚﹐军户不许将子侄过房与人﹐脱免军籍。
与元代相同﹐明兵丁征戍远方﹐军装盘费数目很大。一丁出征﹐一家以至一伍﹑一里都要受累。若一家佥两三丁﹐分当两三处军役﹐则更属重役。各级官吏甚至一普通生员都可以任意役使军丁﹑克扣月粮。有明一代﹐军户逃亡的现象十分严重﹐明中叶后﹐军户制度形同虚设﹐募兵渐渐成为明朝官军的重要来源。
张计绪当然也在受盘剥奴役之列。后来,他与自己一伍的士兵商议后,盗了上司百户的财物,连夜逃亡,来到济南与泰安之间的九如山,当起了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