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身/体颤/抖着,棺/材里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清楚,但是能感受到牧冬的体温,他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伸手穿过自己的头发,轻轻的用指肚摩擦着他的发/丝。
九爷的嘴唇被狠狠的亲/吻着,牧冬的动作很生涩,磕磕绊绊的,牙齿还划伤了九爷的舌/头,两个人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腥甜的血味儿。
牧冬粗重的喘着气,即使这样,也不想放开九爷,搂住他的腰,不停的亲/吻着他的嘴唇,纠缠着他的舌/头横冲直撞,似乎是怕自己一松开,九爷就会反/抗起来,所以异常的凶猛。
九爷被吻的浑身无力,他身上发软,感受着牧冬火/热的舌/头,双手有些微微颤/抖,但还是慢慢攀上了牧冬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种举动几乎是在鼓励牧冬,牧冬当下欣喜若狂,更是发狠的亲/吻九爷,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出格,轻轻的在九爷的脖子上揉/着,九爷此时仿佛一只乖/巧的猫咪,紧紧勾住牧冬的脖子。
两个人都很激动,牧冬非常兴/奋,有些不知所措的搂着九爷,反复的亲/吻,嘴唇都有些生疼了,还在不断的亲/吻着九爷,九爷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
只是突然按住了牧冬的手,两个人的嘴唇还紧紧的贴在一起,九爷的声音非常沙哑,带着粗重的喘息,压低声音时候:“来了,别出声……”
牧冬心里猛跳好几下,抓紧九爷的手,把他护在怀里,点了点头。
温白羽躺在棺/材里,身下都是陪/葬品,实在膈人,万俟景侯就躺在旁边,伸手搂住他的肩背,小白狼趴在万俟景侯身上,小六拖着长长的五条紫黑色的凤尾,趴在小白狼的头上,五条凤尾甩来甩去的,上面还带着小钩子,在小白狼眼前甩来甩去。
小白狼怕小钩子扎到自己,只好偏着头躲来躲去,小六似乎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故意把小钩子在他面前晃,还“嘻嘻”笑了一声。
温白羽实在没辙,他家小六别看长得漂亮,看起来很无害,但是其实是个小恶/魔,比小羽毛和蛋/蛋还像混世魔王,尤其喜欢欺负小白狼。
或许是小白狼总是呆头呆脑,而且老是憨憨的笑,所以小六觉得很有成就感,每次欺负小白狼,只要小六嘻嘻一笑,小白狼准保也跟着笑……
温白羽伸手戳了戳小六,按住他的小尾巴,说:“别欺负人。”
小六撅起粉粉的小/嘴巴,大眼睛无辜的眨着,小白狼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万俟景侯突然说:“嘘——来了。”
众人立刻全都噤声,温白羽捂住口鼻,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外面的那些血尸发现他们。
众人一点声音也没有出,很快就听到“咯咯咯”的声音充满了墓室,就在他们外面,似乎距离得也很近。
“嘭!嘭!”
那些血尸进来之后,不知道在砸什么东西,反正弄出了很大的动静,之后是成群结队的血尸冲进来的声音,他们在墓室里“咯咯咯咯咯”的大吼着。
温白羽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些血尸在他们周围转了好几圈,然后又走开了,并没有开棺/材,就如同九爷说的,血尸将虽然可以批量生产,但是其实反应很差,没办法做极为精细的动作,例如开棺/材这种动作。
所以他们才敢躲进棺/材里避难。
那些血尸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弄出很大的动静,“嘭!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在砸东西?
很快“哐啷!——!!”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万俟景侯拉住温白羽的手掌,四周黑/洞/洞的,万俟景侯也不方便说话,就在他的手掌心里写了一个字。
门!
温白羽突然意识到,原来那些血尸在砸门,怪不得那么大的动静。
那些血尸一直在砸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门似乎真的被砸穿了,砸穿的同时,就听到“嗖嗖嗖——”的声音,像是有弩/箭飞了出来,他们是身在棺/材里,但是也能听得清楚,周围乱七八糟的声音,弩/箭打在地上墙上的声音,弩/箭射中血尸的大喊声,还有弩/箭射中他们的棺/材的声音。
“砰砰砰……”好几只□□射在棺/材上,如果不是因为棺/材非常结实,他们现在几乎要变成筛子眼了。
外面似乎一下安静了不少,可能是有大批量的血尸将伏尸了,但是还有一批血尸将并没有伏尸,他们怒吼着,然后就听到“嗬——”的一声,紧跟着是“哐啷……”一声,最后是血尸将远去的声音。
温白羽狐疑的想着,那是什么声音?刚才“嗬——”的一声,是谁在发出惊讶的抽气声,难道是血尸吗?
这怎么可能?
万俟景侯突然拍了拍温白羽的手背,然后快速的坐了起来,坐起来的时候双手一撑,猛地将头顶上的棺/材盖子一下顶了起来。
万俟景侯率先跃出棺/材,小白狼也驮着小六跃出了棺/材,温白羽被万俟景侯从棺/材里拉出来。
四周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血尸的血,大批量的血尸被墓门里的机/关钉在了地上,有的还没有伏尸,但是被钉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了,身/体扭/动着,嗓子里还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声音。
万俟景侯的手按在腰间的吴刀上,猛地抽/出来,快速的在血尸的脖子上一挽,血尸当即发出“咯!”的一声大吼,一下就不动了。
小白狼立刻把自己的爪子举起来,举过头顶,捂住坐在自己脑袋上的小六的眼睛。
小六扒/开小白狼的爪子,因为小六太小了,小白狼的爪子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巨大了,小六艰难的扒/开他的爪子,侧头看了看地上的血尸,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万俟景侯把吴刀抽/出来,轻轻甩了甩上面的污血,转过头去,跨过那些伏尸的血尸,隔壁的棺/材也动了一下,牧冬把棺/材顶开,伸手搂着九爷,从他的腋下穿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把人扶了出来,说:“九爷,小心。”
九爷刚才是虚弱,现在却是腿软和腰软,几乎不能站立,被牧冬扶着还觉得腿软站不住。
温白羽发现九爷的脸色竟然红/润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其实九爷的脸色并不是红/润了,而是被吻的,现在脸上还烧烫着。
温白羽赶紧去扶那两个人,万俟景侯去看第三口棺/材,突然低沉的说了一句:“不好。”
众人连忙回头去看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一想镇定,能让他说出“不好”,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顺着万俟景侯站的地方一看,第三口棺/材竟然裂开了,因为地上实在太狼藉了,他们刚才都没有发现,藏着程沇的那口棺/材竟然裂开了!
棺/材上插着弩/箭,似乎是被弩/箭射穿了,棺/材上还有砸裂的痕迹,棺/材整个都砸坏了,暴/露/出里面的东西,陪/葬品洒了一地,上面全是血。
而程沇,竟然不在棺/材里面!
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血迹顺着拖拽的痕迹蔓延。
温白羽吓了一跳,说:“程沇呢!?被抓/走了?”
温白羽想到刚才听到“嗬——”的一声抽气声,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原来是程沇发出来的,他竟然被血尸拽走了。
或许是□□把棺/材射穿的缘故,程沇的棺/材在他们前面,帮他们挡掉了大部分的弩/箭,棺/材射穿了,血尸就感受到了里面还有人,虽然血尸不会开棺/材,但是他们会砸,把棺/材给砸漏了,然后把程沇从里面拽出来,拖走了。
众人不敢停留,万俟景侯说:“追。”
他说着,把手电打亮,然后率先往前跑,众人跟在他后面,万俟景侯的手电斜下照着地面,上面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一路拖拽着往前走。
众人快速的往前跑,小白狼也能嗅到血迹的味道,后来那些血迹减淡了,众人就跟着小白狼继续往前跑,那些血尸的动作很快,竟然拖拽着程沇飞快的往前跑。
程沇被拖拽着,后背擦在地上,他的肩膀被和腿被□□射中了,不知道上面会不会有毒,刚才被那些血尸粗/暴的拽断了弩/箭,疼的程沇差点晕过去,他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痛苦。
程沇捂住自己的伤口,以免血尸的毒血滴在自己的伤口上感染,他尽量捂住自己的伤口,但是被一路拖拽着,也挣扎不开,意识越来越淡薄,越来越淡薄。
程沇实在没有力气了,手一松就晕了过去。
血尸将程沇拽进了一个墓室里,扔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程沇有些醒了过来,但是意识太混沌了,他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墓室里面,背着身,背对着他,虽然看不见脸,那是身材很熟悉……
是他认识的人……
成群的血尸走进来,那个黑影竟然是贺祈,贺祈站在墓室里,冷冷的说:“继续去找其他人,这个人交给我就可以了。”
那些血尸似乎是听贺祈的吩咐,很快就调头冲出了墓葬,去找其他人去了。
贺祈等血尸全都走了,这才猛地转过身来,快步走过去,蹲在程沇身边,伸手帮他捂住腿上的伤口,弩/箭被折断了,箭头还卡在里面,程沇疼的不行,意识模模糊糊,迷糊见看到了一个人影,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颤/抖的说:“贺……贺祈……”
贺祈连忙伸出手握住了程沇的手,说:“是我,程沇,别睡,千万别睡,我帮你处理伤口。”
程沇被碰一下都疼,更别说把箭头挖出来了,疼得他浑身痉/挛,眼泪都流下来了,现在也不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了,程沇满脸都是泪水,眼睛都肿了,眼睛里全是血丝。
贺祈身上也没有麻/醉药,只能用刀子烧红消毒,然后把程沇腿上的箭头挖出来。
程沇想要发出大吼的声音,贺祈伸手捂住他的嘴巴,说:“不能出声,那些血尸很可能会回来。”
程沇全身都是汗,不停的痉/挛着,颤/抖着,带着血丝的眼睛注视着贺祈。
贺祈帮他快速的止血,包扎上伤口,看着程沇虚弱苍白的脸,低下头去,狠狠的吻在他的嘴唇上,伸手搂住程沇,轻轻/吻着他的耳朵,说:“程沇,跟我走吧。”
程沇迷迷糊糊的,听见贺祈在和他说话,走?去哪里?
程沇迷茫的看着他,贺祈扶住他的肩膀,亲/吻着程沇的额头,说:“程沇,我喜欢你,跟我走吧,咱们这就走,我知道有船可以返程,那些血尸运过来需要船只,我能找到他们的船,咱们走吧。”
程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血尸……
刚才在迷茫的时候,他看见贺祈在支配血尸。
程沇猛地睁大眼睛,一把甩掉贺祈的手,力气非常大,带着一股愤怒。
贺祈吃了一惊,重新抱紧程沇,说:“程沇,跟我走吧,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舍不得你受苦……程沇,再不走来不及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的时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贺祈看着他,低沉的嗓音说:“如果再留下来,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贺祈说着,呼吸突然粗重起来,他的眼睛开始发红,两只眼睛又像玻璃球一样,突然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一把掐住程沇的脖子。
程沇发出“嗬——”的一声,突然被贺祈掐住了脖子,整个人几乎要吊起来,贺祈站起来,掐住程沇的脖子,将人撞在墓墙上,嘴角发出狞笑。
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仿佛是两个正在窥伺一切的监/视器,狞笑着说:“嗬……好啊,杖头傀儡竟然想要背叛主人,你只是一个傀儡,配吗?那就亲手杀死他吧,享受傀儡该做的事情……”
贺祈的嘴唇不断的张/合/着,吐露/出一些难以理解的话,程沇惊恐的张大眼睛,那种表情,那种眼神,那种话,根本不是贺祈应该有的。
贺祈虽然没有正经,看起来痞里痞气的,但是并不是这样冷酷狰狞。
贺祈的眼睛毫无焦距,无神的看着程沇,一边掐住他的脖子,一边曲起膝盖,盯住程沇的大/腿,程沇的大/腿上有伤口,箭头刚刚挖出来,伤口包扎了好没有愈合,被贺祈狠狠一顶,持续的狠狠的碾,程沇忍不住发出了大喊的声音。
“嗬——疼……”
程沇的身/体颤/抖着,“滴答滴答”的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染红了贺祈的膝盖和裤子。
贺祈脸上的狞笑突然变得扭曲起来,毫无焦距的眼睛也变得狰狞起来,似乎在努力的挣扎,猛的一瞬间,贺祈的动作突然一顿,一下将程沇松开,向后跌倒,“嘭!”的一下跌在地上,然后奋力的爬起来,好像自己在和自己打架,动作和表情都异常的扭曲。
程沇顺着墓墙跌在地上,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很快又恢复了清/醒,就看见贺祈跪倒在一边,用额头抵着地板,不断的挣扎着,痛苦的嘶喊着:“程沇!程沇快醒醒!快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程沇有些吓坏了,贺祈的表情特别狰狞,眼睛瞬间失去焦距要扑过来,瞬间又停在半空,下一刻又突然拔/出靴子里的军刀,猛地扎向程沇。
“啊……”
程沇猛地向侧面一扑,整个人撞出去,贺祈的军刀扎在地上,整个人哆嗦着,又冲向程沇,程沇已经爬不动了,一点也爬不动,他的大/腿一直在冒血,整个人身/体发冷。
贺祈的手掐住程沇的脖子,将人拖过来,毫不留情的抓伤他的脸和脖子。
程沇全身哆嗦着,抿着嘴唇,嗓子里好像在哽咽,他并不是个土夫子,难免会害怕,贺祈抓/住他的脖子,就在这一刻,贺祈突然举起握着军刀的手,猛地往下一落。
“嚓——”的一声。
“呲——”
军刀落下,鲜血一下迸发出来,溅了程沇一脸,程沇瞬间有些发懵,而那鲜血并不是自己的,贺祈举起了军刀,竟然把军刀扎进了自己的手背!
掐住程沇的手被军刀扎中,就算此刻被控/制了,但是也抵不住身/体的本能,那只手突然松开了,疼的在痉/挛,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流,扎在手背上的军刀随着痉/挛一晃一晃的。
程沇吓呆了,猛地爬起来,说:“贺祈!”
贺祈一把拽下军刀,扔给程沇,蜷缩在地上,尽量往后靠,远离程沇,艰难的说:“拿着防身,走……快走……”
贺祈突然笑了一下,说:“真可惜,看来我已经走不了了,但是我赚到了,我刚才亲到你了……程沇,我喜欢你……走吧。”
程沇伸手捡起军刀,那上面血粼粼的,都是贺祈的鲜血,还热/乎/乎的,在阴凉的墓室里,冒着鲜血的热气……
贺祈突然嘶吼了一声“走啊!”,他说着,脸色狰狞,突然跃了起来,快速的往前冲,双眼又变得毫无焦距,冲着程沇冲过去,眼看就要抓到程沇。
“啪!”的一声,一个石子从外面打进来,“嗖——”的一下,就像子弹一样飞了进来,一下将冲过来把贺祈向后打飞,“咚!”的一下撞到了墓墙。
万俟景侯率先从墓道走进来,温白羽也冲进来,跑过去伸手捂住程沇腿上的伤口。
程沇胡乱的摇着头,哭得已经满脸花了,说:“贺祈……救他,救他……他被人控/制了。”
贺祈双眼已经没有焦距,狞笑着看着他们,嘴里用空洞的声音说:“你们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吗?”
他说着,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铃铛,贺祈狞笑着,摇动着手里的铃铛,说:“真是好啊,自己人打自己人,不费吹灰之力,都来陪/葬吧!”
铃铛的声音一响,很快四周涌/出很多“咯咯咯咯咯”的血尸吼声。
万俟景侯抽/出腰上的吴刀,说:“后退。”
温白羽扶着程沇后退,眼看万俟景侯要冲出去,说:“下手别太狠。”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说:“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