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半,已经要到午夜了。
万俟景侯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他们应该是两个小时换一次班,咱们想要从营地摸进去,必须解决外面的两个哨兵。”
温白羽说:“应该是十二点换班吧。”
万俟景侯指了指营地四周的四个哨兵,不管从那一面进去,必须解决两个,另外两个有视觉死角,可以不需要解决。
万俟景侯又指了一条路线,刚才开进去的卡车就在那个地方停着,非常靠近腹地,必须从外面穿进去。
万俟景侯对万俟流风说:“一会儿咱们过去,我左你右,解决上面两个哨兵,然后跟着我去拿补给,速战速决,剩下人就在这里等我们。”
温白羽第一个反/对,说:“不行,我要去!”
万俟景侯说:“去的人多不好,而且我们需要有人留下来照顾剩下的人。”
温白羽说:“让流风留下来,他家于先生还在这里,流风肯定舍不得离开。”
万俟流风本身没觉得,不过被温白羽这样一说,突然觉得了,有点不好意思,说:“太傅……”
万俟景侯说:“不行,白羽你还是留下,里面太危险了,我和流风快去快回。”
温白羽说:“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我和你去,我解决右边的,你解决左边的,我小时候经常爬树,爬高对我来说最拿手了。”
万俟流风忍不住脑补了一下太傅小时候爬树的样子,实在想象不能。
万俟景侯实在拧不过他,将一把枪放在温白羽手里,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开/枪,一开/枪就打草惊蛇了。”
温白羽点点头,说:“我有分寸。”
万俟景侯又说:“但是也别让自己危险,知道吗。”
温白羽笑着说:“放心吧。”
他们计划好了路线,就是抢补给,最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抢补给,尽量多拿,拿完就走。
等到还差五分钟十二点的时候,真的有人来交/班了,他们从哨塔的楼梯爬上去,温白羽把枪别再腰上,手心里有点出汗,张合了两下手心。
万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温白羽看向他,万俟景侯说:“走。”
两个人立刻悄无声息的跑出了草丛,一左一右,快速的借着黑/暗冲了出去。
温白羽冲出草丛,把凤骨匕/首咬在嘴上,就地一滚,猛地往前一扑,一下就扑到了哨塔底下,立刻窜身起来,贴着哨塔站着。
温白羽侧头往左边的哨塔看去,万俟景侯已经开始往上爬了,他的动作非常利落,在黑夜之中,像一只黑色的猛禽,悄无声息的往上飞快的攀爬,因为他们是偷偷上去,所以不能走楼梯,只能顺着哨塔堆砌的木头往上爬。
温白羽咬着匕/首,往上看了一眼,也快速的往上爬。
两个人都是悄无声息的,温白羽爬上去,轻轻落在地上,那个守卫正端着枪,在寒风中打哆嗦。
因为哨塔比较高,这地方风大,非常寒冷,那个守卫抱着枪打哆嗦,“哒哒哒”的用靴子敲着地板,好像并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常。
温白羽双手一撑,悄悄上来,猛地一把从后背勾住守卫的脖子,另外一手一下捂住守卫的口鼻。
守卫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被制住了,温白羽抢下他的枪,一下打在他的脖子上。
守卫身/体一软,猛地载下去,温白玉伸手一接,轻轻把他放在地上。
温白羽往左边一看,万俟景侯也解决的了守卫,正在扒人家衣服。
温白羽:“……”
温白羽看了看地上晕倒的人,也开始扒守卫的衣服,把他的外衣帽子全都扒下来,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把枪也跨在自己肩膀上。
等温白羽做完这件事情,就看见万俟景侯在对面看着自己,然后打了一个手势,堂而皇之的抱着枪,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温白羽觉得这样太拽了,也学着万俟景侯的样子,从楼梯上直接走了下来。
两个人很快就碰头了,然后一起往营地里走。
营地里很多守卫,都和他们的装束一样,因为这里太冷了,所以把衣服全都拉得很严实,帽子遮着脸,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一点也不显眼。
最幸/运的事,这地方巡逻的守卫,全都是两个人一组,并排走着。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并排往里走,冲着补给的卡车走过去,温白羽多少有些紧张,手心里直出汗。
他突然感觉到有人碰了碰他的小手指,吓得差点叫出来,侧头一看,万俟景侯正眯着眼睛朝他笑。
温白羽一阵无奈,万俟景侯压低了声音,说:“别紧张,放松。”
温白羽也压低了声音,说:“你以为逛街呢?”
两个人稳稳当当的往里走,很快就接近了对方货物的帐篷。
里面黑/洞/洞的,没有灯光,看起来没有人。
外面有一个守卫,抱着枪也在哆嗦。
温白羽小声说:“有人怎么办?”
万俟景侯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
那个守卫看见他们过来,说:“刚换过班?怎么又来了?”
他说着,看向最前面的万俟景侯,说:“咦?面生啊,怎么没见过你?”
温白羽手心里全是汗,万俟景侯却说:“我看你也面生。”
他说着,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守卫的肩膀,守卫吓了一跳,刚要大喊,万俟景侯的手已经一使劲,那守卫都没叫出来,脸色一下就变得扭曲了,估计是疼的,而且还有一种酸麻感。
万俟景侯就捏着他的肩膀,手中的龙鳞匕/首顶着他的后背,说:“进去。”
守卫疼的喊不出来,被万俟景侯推着,进了帐篷李,刚一走进去,立刻“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温白羽也跟进来,就看见万俟景侯把那个晕过去的守卫托着扔到了集装箱的后面。
补给非常多,两个人走进去,发现很多补寄已经分好了份,装在大型的背包里,温白羽扯开一看,笑着说:“没想到平凯还挺体贴的,已经帮咱们整理好了。”
万俟景侯说:“这倒是省事,走吧。”
他们背了两个大背包,里面的补给非常充足,绝对够了,正要往外走,突然听见有脚步声过来了。
万俟景侯说:“有人来了,这边。”
温白羽一听都出冷汗了,他们就差最后一哆嗦,可千万不能出差错。
两个人躲进集装箱后边,刚躲进去,就听到“哗啦——”一声,有人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走进来。
借着微弱的光线,温白羽一瞬间看到了一个微胖的身形,竟然是平凯进来了。
平凯旁边还跟着一个人,是个女人,身材高瘦,竟然是于雅!
两个人走进来,帐篷帘子一放下来,顿时就黑/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于雅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我们追着人皮走,整整追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于雅说着,冷笑着说:“你的内应,是不是出问题了?”
平凯说:“这不需要你管,现在你的任务来了,别再去追那些人了,没有/意义,那边有已经准备好的装备,带上你的队伍,明天一早就下墓葬去,把弦月玉盘给我带上来。”
于雅说:“咱们当初可说好了,你帮我把于先生弄到手,现在于先生不见了,你的内应一点也不可靠,我凭什么要帮你去拿玉盘?”
平凯笑着说:“于雅,你真不是个聪明的人,你的于先生也在找玉盘,你去墓里,自然会和他碰面。”
于雅说:“既然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于雅说着,转身要走,但是又停下了,说:“你也管好你的内应,他的那张人皮/带着我们转了一下午!”
于雅说着,出了帐篷走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一直屏住呼吸不动,过了一会儿,平凯也出去了,这个时候温白羽才松了一口气。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从集装箱后背出来,温白羽压低声音说:“他们走了吗?”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走。”
两个人出了帐篷,背着背包,快速的往外走,于雅出去之后,就开始集/合他的人,几乎有点迫不及待,想要整顿出发了,看起来不会等到明天早上那么早。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背着装备,就从于雅后背走过去,温白羽一身的冷汗,都不敢喘气了,几乎同手同脚。
于雅大声的训/话,并没有注意他们,两个人很快出了营地,快速的往前跑。
两个人回了枯草丛中,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黎英说:“你们去的时间太长了,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两个人把装备卸在地上,温白羽说:“我们刚才正好遇到平凯和于雅说话。”
皮子皱眉说:“于雅已经回来了?”
温白羽点头说:“对,而且于雅和平凯估计已经怀疑你了。”
皮子没有说话。
万俟景侯说:“看来咱们不能休息了,于雅打算今天晚上动身。”
他说着,把背包整理了一遍,两个背包分成了四个,把装备和补给平分了一下,然后出了草丛,继续沿着水流走。
他们沿着水流往前走,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看到了另外一队人,那些人穿着荧光色的衣服,身边有很多重型的仪器,还有爆破装置,前方是不是传来“嘭!!嘭!!!”的巨大爆破声。
众人躲在大树后面,温白羽说:“这些人在干什么?想要把墓葬的顶棚掀开吗?”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往前看,说:“小墓掀顶,这些有些门派的手法,但是看这个架势,这个墓葬绝对不小,深度也很可观。”
他们正说着,万俟景侯又说:“噤声,有人来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果然听见有汽车的声音,一辆大卡车开了过来,卡车后面运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人,车子停在前面的队伍中,于雅第一个从卡车里下来。
竟然是于雅的人,这么快就过来了。
于雅的人似乎在和之前的人交涉,但是因为离得远,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一直盯着前面,温白羽说:“听得见他们在说什么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听不见。”
温白羽说:“要不要走近一点?”
万俟景侯说:“不用,能看见他们的唇形。”
万俟景侯说完了,似乎已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说:“他们还没有找到墓葬的具体/位置。”
温白羽说:“炸成这样还没找到?万一墓葬在底下被他们震塌了怎么办?”
黎英把那张地图拿出来看,借着暗淡的月光,地图画到这里,已经非常简陋了,只是隐约画了一棵树。
这附近有很多树,虽然稀疏,但是数量相当可观,黎英实在不知道父亲画的是哪棵树。
黎英说:“这怎么办?”
温白羽也凑过去看那张地图,奇怪的说:“树?树是不是有些名堂?难道是下墓的入口?”
他说着,突然“嘶——”了一声,立刻把手收回来。
万俟景侯进张的说:“怎么了?”
温白羽掐着自己的指尖,说:“没事,被树刺扎了一下。”
他说着往外挤血,侧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惊喜的说:“看看!你们看!”
他指着眼前的树木,这棵树是他们掩藏用的,树干上面有一个雕刻的痕迹。
雕刻的迹象已经很老旧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画了一个小月牙,月牙的旁边,还画了其他东西。
是一只狗?
黎英一眼就认出来了,说:“这种手法,是我父亲刻的!”
温白羽奇怪的说:“月牙我能理解,狗……狗是什么意思?”
黎英的父亲是皮影戏的大师,雕刻和和绘画的手艺都非常好,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是那只狗的形象非常生动,看起来像是矫健的品种,非常的凶悍。
万俟景侯伸手摸了摸那个雕刻,发现狗的身上有几个特殊的纹路,似乎在写字,又似乎是狗身上的花纹。
万俟景侯突然说:“危险。”
他这一说话,众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于雅发现了他们。
结果万俟景侯又说:“狗身上的纹路,是道上行话危险的意思。”
温白羽诧异的说:“墓里难道有狗?很危险?”
皮子说:“不管怎么样,在旁边找一找,应该能从这里下去。”
万俟流风说:“要在这里开盗洞吗?太危险了,于雅那边的人会发现的。”
万俟景侯蹲下来,伸手在树坑下面摸,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一边摸一边说:“既然有人留下了危险的记号,说明他曾经进过这个墓葬,或许已经有盗洞了。”
他说着,动作突然蹲了下来,说:“找到了。”
众人连忙蹲下来也去看,但是并没有看到万俟景侯摸得地方有什么不同。
万俟景侯快速的把土拨/开,说:“这下面是金属板,摸起来质地不一样。”
他的话还没有说,众人真的看到了金属板,就在土下面,但是土并不薄,黎英也是从小学手艺的,没想到万俟景侯竟然这样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