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板长相本身就精致,很大程度遗传了自己的母亲的特点,秦老板仰头看着墓顶的壁画,墓顶的壁画似乎也垂着眼睛看着他,那几乎就一模一样。
原来魏囚水说的太像了,竟然是这个意思,指的并不是秦老板和秦老板的母亲长得太像了,而是说他们,长得太像西王母了。
温白羽忽然想起秦老板曾经说过自己的身世,在他很小的时候,有个瞎眼道/士说过,如果秦老板是女孩子,肯定大富大贵,但是如果是男孩子就活不长。
温白羽有个大胆的猜想,或许秦老板就是西王母的后人,而西王母国是母系部族,历代都只有女王,虽然秦老板自己并不知道,但是也不得不打扮成女孩子的样子。
但是这也是猜想而已。
众人都面面相觑,穷奇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看向秦老板,秦老板显然也什么都不知道,穷奇说:“这会不会是你母亲?”
秦老板摇头说:“我自己的母亲还是认得出来的,虽然长得很像,但是感觉一点儿也不一样。”
温白羽看过那张老照片,秦老板的母亲也带着一股贵气,但是非常温柔,看起来非常慈祥,而这幅画像,给人一种压/迫感,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挑,虽然在笑,但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罗开拍了拍秦老板的后背,说:“别想太多,先坐下来休息。”
众人一时间脑子里有无数猜测,不过也都是猜测,这脸秦老板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能回答大家的猜测。
但是现在这么想一想,如果秦老板真是西王母的后人,他和自己的母亲长得很像,秦老板的母亲也是西王母的后人,谢疯/子抓他们就有原因了,肯定是想让秦老板的母亲说出西王母的宝藏在哪里。
众人坐下来休息,同时简单的做一些吃的,谢衍身上根本没有严重的外伤,就算有外伤,也是简单的磕伤或者划伤,处理一下伤口几乎就没事了,也不太流/血。
最重要的是,谢衍身/体虚弱,他之前被/关在石棺里面炼尸,不知道关了多久,身/体几乎掏空了,而且内脏还有点受伤,再加上谢衍本身只是梼杌的一魄,一直没有戴着梼杌木牌,阴魄有点固摄不住,所以就更加虚弱。
谢衍昏过去之后,一直就没有醒过来,呼吸还算平稳,但是一直沉浸在睡梦之中。
谢麟阆一步也没离开他,一直看着谢衍,伸手握住他的手,眼睛盯着他,一秒都不离开。
众人吃了东西,看见谢麟阆还是那么坐着,温白羽说:“你也吃点东西吧。”
谢麟阆接过碗来,但是看起来没什么胃口,现在他最希望的是谢衍醒过来,然后吃一些东西,好补充一些体力,他们进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带什么药剂,也没办法给谢衍注射营养液,要是想要补充体力,只能靠吃饭睡觉。
谢麟阆捧着碗,过了一会儿,说:“谢衍现在很危险,我想先带谢衍出去,他需要去医院。”
他一说话,众人都停下了动作,好几个想要睡觉的人,也突然坐直了身/体。
谢衍的情况确实不好,但是谢麟阆是中梼杌毒最深的人,本身也身/体虚弱,虽然大家都知道谢麟阆其实手段很狠,一点儿也不像表象这么虚弱,但是他们显然已经进入了西王母国的“那个地方”,这里很有可能是西王母国的墓葬群,到处都是机/关,到处都是危险,谢麟阆带着谢衍走,大家绝对不会放心。
但是如果让大家护送着谢衍一起离开,那骆祁锋和魏囚水还失踪着怎么办?
谢衍已经这样了,骆祁锋很可能也有危险,把他们送出墓葬,再折返回来,时间绝对来不及。
温白羽说:“再等一下,没准谢衍一会儿就醒了,如果你带着谢衍走,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温白羽有点着急,如果谢衍情况真的不好,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不过温白羽现在也束手无措,他身上的梼杌毒在扩散,不能给谢衍自己的血,不然自己没解毒,他们中毒的队伍又多了一个人就惨了。
这个时候黑羽毛突然站了起来,说:“用我的血。”
他说着,伸手平摊出来,那样子肯定是管温白羽要凤骨匕/首,温白羽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家四蛋看起来很大,但是其实也是刚刚破壳两天,之前已经用黑羽毛的血救了穷奇,现在又要用黑羽毛的血,也不知道他家四蛋能不能坚持住。
温白羽有些迟疑,还是把凤骨匕/首放在了黑羽毛手里。
黑羽毛拿着凤骨匕/首,右手指尖“呼——”的一下,突然冒出了一股火焰,将匕/首在上面烧了一下,凤骨匕/首遇到火精的火焰,“呼——”的一声烧燃了起来,细长的匕/首上面带着熊熊的火焰。
不过很快的,火焰就熄灭了,匕/首被烧的发红,黑羽毛拿着匕/首,在自己指尖上划了一下,然后走过去,在谢衍面前蹲下,把自己的指尖放在了谢衍的嘴皮上。
谢麟阆忙欠身起来,捏着谢衍的下巴,让谢衍把嘴张/开,谢衍现在还在沉睡,根本没有力气,被一捏就张/开了嘴巴。
黑羽毛的伤口很深,血顺着谢衍的嘴唇滑/进去,很快就进入了口腔,谢衍的嗓子明显滑/动了一下,似乎在吞咽。
七笃一直盯着黑羽毛的指尖,七笃之前尝过了黑羽毛的血液味道,似乎非常喜欢这种味道,七笃始终有嗜血的天性,闻到这种血/腥味,嗓子也跟着滑/动,有些饥/渴的样子,鼻子微微抖动,发出“呋——呋——”的气息。
黑羽毛的伤口很快就自己愈合了,血也流进去不少,黑羽毛就站起身来,走回原来的位置,把凤骨匕/首上的血迹擦掉,然后还给了温白羽。
温白羽担心的说:“你感觉怎么样?”
黑羽毛笑了笑,说:“这没什么,已经愈合了。”
说着还竖/起自己的食指晃了晃,上面已经完全愈合了。
温白羽松了口气,不过看他的手心里竟然有个红色的痕迹,不禁抓/住黑羽毛的手,让他摊开掌心,就见黑羽毛的掌心里,有个长长的浅红色伤疤,就像伤疤脱落之后,落下来的红色的印记一样。
温白羽说:“这是怎么弄的?上次的划痕没有愈合?”
黑羽毛把手抽回来,说:“没什么。”
他正说着话,谢衍突然咳嗽了一声,谢麟阆赶紧把碗放在一边,伸手去扶他,谢衍脸色竟然奇迹般的有点恢复了,不再像之前那样蜡黄,嘴唇也有了一些血色,猛烈的咳嗽了几下,不过没有咳血,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谢麟阆有些惊喜,伸手抱住谢衍,说:“谢衍,你终于醒了。”
谢衍脑子里晕乎乎的,有点想不起来刚才的事情了,昏昏沉沉的靠在谢麟阆的肩膀上。
叶流响见谢衍醒了,立刻凑过来,着急的说:“谢衍,大叔呢?骆祁锋呢?”
谢衍被他一问,立刻有些疲惫的样子,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然后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流响非常着急,但是谢衍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几个单音,现在想一想,刚才谢衍昏过去之前,也只是发出了单音。
谢麟阆眼睛一眯,突然说:“谢衍,你嗓子怎么了?”
谢衍非常疲惫,靠在谢麟阆肩膀上,眼皮跳了几下,随即又睁开眼睛,眼睛里全是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怕,随即张/开了嘴。
谢衍尽可能张/开嘴巴,众人立刻发出“嗬——”的一声。
谢衍的嗓子深处一片红肿,看起来斑斑驳驳,像是脱了一层皮一样,露/出里面流着血的肉。
刚才因为只是让谢衍喝血,并没有使劲看谢衍的嗓子,所以根本没发现,谢衍的嗓子里,竟然塞着一样东西,虽然是竖/直塞/进去的,但是不难看出来,是一个白色的玉蝉,就卡在谢衍斑斑驳驳的嗓子中,上不去下不来的,谢衍每次吞咽都非常痛苦,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温白羽猛地想起来,之前雨老板的嗓子也受过伤,雨老板被火魔抓/走的时候,为了不让他说话,火魔在雨老板的嗓子里塞过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东西。
看谢衍的样子,肯定非常难受。
谢麟阆眼睛里全是血光,将谢衍紧紧抱在怀里,不让谢衍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愤/恨,声音很温柔,轻声说:“谢衍,没事的,休息一会儿,没事的。”
谢衍费劲的点了点头,张了张嘴,但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都有一股酸麻的感觉,感觉后背凉风阵阵,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或许是怕在炼化谢衍的过程中,谢衍会发出呼救的声音,所以才在他嗓子里塞这种东西的。
因为塞得太深了,他们没办法取出来,而且不知道这种东西失去潮/湿的保护,会不会突然燃/烧起来。
叶流响有些泄气,谢衍太虚弱了,点头都非常费劲,很快又睡过去了,根本没办法告诉他们骆祁锋在哪里。
但是看谢衍的表现,似乎谢衍也不知道骆祁锋在哪里,他们有可能也走散了。
大家全都坐回到地上,万俟景侯搂着温白羽的肩膀,说:“你怎么样,身上难受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说:“还好,就是有点疲惫。”
他说着,卷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的花纹很明显了,绿色的梼杌毒在蔓延,不管他们手上有没有六个梼杌木牌,梼杌毒都在蔓延,问题肯定出在这个墓葬里。
万俟景侯伸手按在温白羽头上,让他靠着自己,说:“闭眼休息会儿,谢衍也需要休息。”
温白羽点了点头,靠在万俟景侯肩膀上,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很快就睡着了。
秦老板若有所思,秦珮在担心魏囚水,叶流响又担心骆祁锋,安然身/体不好,墨一是也在担心,只有穷奇大大咧咧的,虽然身上中了梼杌毒,但是根本没有一点儿担心的样子,吃了东西很快就困了,靠着明鬼呼呼大睡起来。
七笃趴在黑羽毛旁边,眼睛盯着黑羽毛的手指尖,那地方虽然已经愈合了,但是刚刚流了血,七笃仿佛还能看到血液残存的美味,不禁舔/了舔舌/头。
黑羽毛一低头,就看到七笃在舔自己的獠牙,七笃长相并不可爱,也不算精致,反而有些立体,稍显刚毅,尖尖的狼牙,稍微一笑就能露/出来,比其他的牙都要长一些,七笃红色的舌/尖在獠牙上一卷的动作,莫名的有些性/感。
黑羽毛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过去,抵在了七笃的嘴唇上,七笃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张/开嘴巴,轻轻含/住黑羽毛的手指,不过不敢用/力,他可不敢用牙咬黑羽毛的,害怕黑羽毛不高兴。
黑羽毛的手指微微转了一个角度,七笃就含/着,舌/尖来回去包裹/着黑羽毛的指尖,黑羽毛轻笑了一声,突然将手指往里伸,按在了七笃的舌/头上,像弹钢琴一样,在七笃的舌/尖上快速的按了几下。
七笃发出“唔”的一声,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黑羽毛把手指抽/了回来,七笃有些不好意思,黑羽毛的手指被他含的湿/漉/漉的,赶紧去刨行李,想要那纸巾给黑羽毛擦手。
结果就看到黑羽毛把手指抽回去,然后放在自己嘴唇上,伸出舌/尖,轻轻一卷,舔/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七笃嗓子里顿时发出一声低吼,一下扑上去,将黑羽毛按在地上,深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黑羽毛,嘴唇落下来,想要去吻黑羽毛。
黑羽毛却偏过头去,说:“想接/吻?”
七笃立刻点头,使劲的点头,鼻子里呼出的气息简直烫人。
黑羽毛这个时候眯起眼睛笑了笑,因为躺在地上,头发全都向脸边散下去,显露/出整张脸和狭长的眼睛,挑/起嘴角笑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冷酷。
黑羽毛轻声说:“可是我不想。”
七笃愣了一下,随即有点落败,用脑袋在黑羽毛脖子上拱了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就要爬起来。
黑羽毛又笑了一声,伸手按在七笃腰上,七笃腰上顿时一麻,立刻就倒了下来,正好倒在黑羽毛身上,黑羽毛也不嫌他重,伸手搂着七笃的背,声音很有蛊惑力,笑着说:“是逗你的。”
七笃先是一愣,随即也不管黑羽毛戏谑的笑容,立刻低下头来,狠狠吻在黑羽毛的嘴唇上,七笃吻得气喘吁吁,很快就被黑羽毛抓/走了主导权,深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水光,却越来越明亮。
黑羽毛吻了七笃一阵,发现自己的呼吸也有些不稳定,就松开七笃,七笃还意犹未尽,喘着粗气,张嘴在黑羽毛的脖子间亲/吻着,时不时去亲/吻黑羽毛的头发。
黑羽毛伸手箍/住七笃的双手,因为两个人是倒在地上的,双/腿一夹,又夹/住七笃的双/腿,七笃一下就不能动了,也不敢动了。
黑羽毛就闭气眼睛,把七笃当成了一个等身大抱枕,七笃见他睡了,也不敢去吵他,伸手勾了勾,想要勾起黑羽毛的头发捏在手里,但是他发现好像勾不到,所以也只好放弃了,使劲吸着气,去闻黑羽毛头发上的香气。
温白羽睡得不深,因为只是小歇,过了一会儿就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四蛋和七笃抱在一起睡觉,温白羽太阳穴猛跳了两下。
温白羽睁眼的时候,万俟景侯闭着眼睛,温白羽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就没动,不想打扰万俟景侯休息。
这个时候躺在墨一是腿上的安然突然“嗬——”了一声,猛地坐起来,说:“哭声。”
他这一句话,立刻把所有人都吓醒了,万俟景侯马上睁开眼睛,说:“是铃铛的声音?”
安然点头说:“对,跟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有点远,有人触动了铃铛。”
墓葬里还有人,而且触动了铃铛,那么不是魏囚水,就是骆祁锋了。
众人立刻全都站起来,快速的收拾行李,把东西全都背在背上,谢麟阆把谢衍背上,众人就准备发出,往安然说的声音方向赶去。
除了安然,其他人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众人只能按照安然指出的方向走。
墓道很宽阔,一直通向前方,墓道里非常黑/暗,众人举着手电通往前跑,跑了有五分钟,还是没有听到任何铃铛的声音,也没有安然所听到的哭声。
再往里跑,足足有二十分钟那么长时间,墓道一直往前延伸,众人终于看到了一扇大门,蝉形的大门,非常高大,竟然是用整块玉做的,上面的瑕疵被刻成了玉蝉的眼睛,和翅膀上的纹路。
大门已经被打开了,显然之前有人从这里经过,而大门的内/侧,则挂着无数只青铜铃铛,青铜铃铛还在“叮当叮当”的响着,显然只要有人一开门,这座门后背的青铜铃铛就会响,这些铃铛都用特殊的东西做的,声音非常邪性,竟然可以让粽子起尸。
众人看到这座大门都有些震/惊,大门上还有一道钥匙孔,和他们之前在骷髅墙上看到的钥匙孔一模一样,乍一看没有规律,好像奇形怪状,但是其实是蝉形的钥匙孔,竖/直/插/入进去的。
看到这个钥匙孔,众人都想到的,他们前面的人很可能是魏囚水。
万俟景侯说:“快走。”
众人立刻全都穿过玉蝉的大门,往里面走,青铜铃铛还在响,不过没有粽子跑出来,估计已经跟着前面的人跑走了。
众人穿过们,继续往里走,里面也是一片黑/暗,大门后面是一个类似于大穿堂的墓室,墓室的另一头也有门,门同样是打开的,穿过去之后,接上了另外一条黑/暗的墓道。
七笃的鼻子特别灵,很快就狂喊起来,似乎有点兴/奋,众人低头一看,原来地上有一片血迹。
秦佩心脏一跳,说:“是不是魏囚水的?”
众人往前走,墓道很短,走了五分钟之后,墓道就消失了,接上了一个巨大的空场,非常巨大,巨大到根本看不到头,前面一下宽阔起来,看起来有一种苍凉的感觉,好像根本不是身处墓葬,而是身处一个树林之中。
前面的空场上,竟然种着无数颗树,但是这些树已经全都被伐断了,只剩下一个个树墩子,树墩子大约能到温白羽的小/腿肚子那么高,树墩子上面年轮一圈一圈的,非常粗/壮清晰,一看这些树木的年头都不短。
所有的树都被伐干净了,一个个树墩之间,摆放着一口一口的棺/材,黑木的棺/材,看起来并不是精致,也不算太讲究,但是棺/材的数量非常大。
众人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一排树墩,一排棺/材,一排树墩,一排棺/材,井然有序的排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