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手电全都打开,照了照各自的样子,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禁笑出了声。
温白羽正笑着,突然“嘶——”了一声。
万俟景侯说:“怎么了?”
温白羽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肚子,冷不丁打了一个颤,抬手一看,竟然满手都是血。
温白羽赶紧把自己的腿伸平,撩/起裤管来看,发现自己的小/腿肚子上竟然有个窟窿眼,窟窿眼很细小,但是却破了一个大洞。
万俟景侯当即就皱起眉来,叶流响探头一看,说:“是不是虫子钻进去了?”
温白羽被他这样一说,顿时感觉身上一个冷颤,后背有点发/麻。
“嘶——”
温白羽一动,就感觉小/腿肚子一阵剧痛无比,冷汗顿时流下来了,说:“真……真的有东西……”
万俟景侯伸手扣住他的脚脖子,将他把腿放在自己腿上,低头去看他的小/腿肚子。
血窟窿看起来特别深,稍微一碰,温白羽就疼的一个激灵,有点冒冷汗。
温白羽说:“这要怎么办?”
万俟景侯捏住他的腿,不让他动,说:“需要把虫子挖出来。”
他说着,开始翻找背包,从里面拿出医药包,里面有简单的刀子剪子,一些处理应急伤口的东西。
墨一是也把他的背包打开,拿出一个小镊子,然后点了酒精灯,把镊子在上面烧了烧,递给万俟景侯。
温白羽看着他们的动作头皮直发/麻,但是虫子钻进自己腿里也不能不管。
万俟景侯让温白羽躺下来,把腿垫高点,拍了拍温白羽,说:“放松点。”
温白羽点了点头,刚要答应,哪知道万俟景侯动作这么快,最后一个字刚说完,立刻就下刀了。
万俟景侯的手很快,拿了小刀子快速的在温白羽的血窟窿上划了两刀。
温白羽疼的一个激灵,安然和墨一是一边一个,按住温白羽的两条胳膊。
温白羽猛地“唔!”了一声,身/体打颤,猛地打了一个挺。
万俟景侯放下刀子,拿起小镊子,在温白羽的伤口里翻找了一下,那种在肉里翻找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就好像抽/动脉血,但是永远也抽不到一样。
温白羽额头上全是汗,两眼翻白,他知道自己不能动,稍微一动就会让钻进身/体里的虫子动起来。
透/明的虫子钻在温白羽的腿里,因为温白羽微小的抽/搐,虫子有些受惊,继续往里钻去。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看着温白羽的血哗哗的往外/流手中的镊子快速的往里伸,一下夹/住了虫子的身/体。
温白羽“嗬——”了一声,感觉万俟景侯夹/住了自己的肉往外拽一样,虫子奋力的往里爬,不想被万俟景侯夹出去,不停的钻着温白羽的肉。
温白羽满头是汗,双手攥拳,紧/咬着牙关。
万俟景侯头上也有些冒汗,看着温白羽痛苦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忍心下手,但是手劲不松,也不敢太用/力,就怕把虫子夹断了,一半留在里面更加麻烦。
蛋/蛋被吓到了,睁着大眼睛看着温白羽,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趴在温白羽脸颊旁边开始哭。
温白羽看见自家蛋/蛋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不由得心疼,忍着疼哄着蛋/蛋。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猛地往外一夹,温白羽“啊……”的惊呼了一声,腿肚子一绷,血一下被挤了出来,与此同时,万俟景侯终于把泥鳅给夹了出来。
万俟景侯吧泥鳅夹出来,直接扔在酒精灯上,泥鳅发出“啪”的一声,立刻就爆/炸了。
万俟景侯用纱布按住温白羽的伤口,招手让蛋/蛋过来,蛋/蛋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两只眼睛还流着眼泪,哭的可委屈了。
万俟景侯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涂在温白羽的伤口上,温白羽粗重的喘着气,伤口上一阵凉丝丝的,立刻就不疼了。
他艰难的坐起身来,万俟景侯立刻去扶他,让温白羽靠着自己,温白羽一看,地上全是血,肯定是夹虫子的时候流/出来的,一洼血,不看还好,一看就觉得有点头晕,一定是失血过多。
蛋/蛋委屈的抽着眼泪,温白羽赶紧去哄他家蛋/蛋,蛋/蛋又伸着小肉手摸了摸温白羽的伤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万俟景侯检/查了一下,伤口愈合的非常快,连个伤疤都没有留下来,给温白羽擦了擦流下来的冷汗,说:“还疼吗?”
温白羽摇了摇头,但是刚才太疼了,有点疼的没力气,靠着万俟景侯只想睡觉。
万俟景侯轻声说:“累就睡会儿,我背着你。”
温白羽点了点头,万俟景侯的话好像有蛊惑力,让他一下就睡过去了。
众人看到温白羽没事,都松了一口气,万俟景侯把温白羽背上,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温白羽迷迷糊糊的趴在万俟景侯背上,感觉睡了很长一个觉,醒来的时候四周黑/洞/洞的,众人还在不停的往前走。
叶流响看见他醒了,说:“睡醒了吗?”
温白羽刚睡醒,有点发懵,点了点头,说:“咱们到哪了?”
叶流响说:“还在这破洞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我们走了好几个小时了。”
他说着话,安然突然说:“到了!我听到了风声。”
他的话一说出来,众人立刻兴/奋起来,温白羽一直是睡着的,但是其他人都是走着的,走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停下来不休息,一直在山洞里,而且山洞一条道,忽上忽下,忽而又拐弯,感觉是在兜圈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安然说完话没多久,众人就看到两条岔路。
山洞竟然出现了岔路。
左边的岔路里一片黝/黑,右边的岔路里则是有些微弱的光亮,还有“呜呜”的风声从这条岔路里灌进来。
大家都明白,右边这条岔路一定是通出去的。
但是左边的岔路是做什么的呢?
老大/爷家的儿子掉进洞窟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洞窟一条道通到底,而且也没有机/关,显然老大/爷的儿子在他们前面。
众人都看向左边的岔路,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墨一是说:“这还不好办吗。”
安然说:“你又有什么坏点子?”
墨一是说:“什么叫坏点子。”
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来,是一只玩具小熊。
小烛龙看见这东西就觉得很不爽,因为这只玩具小熊,蛋/蛋差点被粽子扑走了,插着胳膊冷冷的盯了一眼那只小熊。
如果小熊不是玩具的,一定会打一个颤/抖。
墨一是把/玩具小熊放在地上,然后拿出一个摄像头来,拧在玩具小熊的鼓上,说:“这样它进去的时候,就能把岔路里有什么东西,都给咱们照出来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如果里面没什么东西,大家也懒得去了。
墨一是还拿出一个遥控板来,可以远程遥控这只玩具熊,给玩具熊拧了发条,把它放在岔路里。
玩具熊就“嘟嘟嘟”打着鼓,然后唱着“小白兔,白又白”,冲着岔路深处进去了。
玩具熊身上还带着灯泡,可以发光,把洞窟照的挺亮的。
众人就在岔路外面,墨一是把自己手/机打开,上面接了玩具熊的录像视/频,可以随时观察动向。
温白羽说:“这东西还挺先进的。”
墨一是说:“那可不是,也不想想是谁做的。”
小烛龙很适时的冷哼了一声,墨一是顿时有点流冷汗,说:“你家老/二是不是变异种?你看你家老大和老三都挺可爱的。”
温白羽很自豪的说:“怎么是变异,长的多像我,性格也随我。”
墨一是:“……”
众人正说着话,万俟景侯突然“嘘——”了一声,示意众人别出声,然后把墨一是的手/机拿过去。
大家都凑过来看,就见录像忽然晃动了一下,显示器上就看到一张大脸,猛地钻了出来。
因为洞/穴里比较暗淡,众人都吓了一跳,猛地吸了一口气,这张脸焦黑一片,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正盯着摄像头,从手/机屏幕上看,就像那张脸正盯着他们一样。
温白羽“嗬——”的吸了一口气,总感觉这张脸非常眼熟。
焦黑的脸突然探近前,然后又撤后,随即消失在录像里,众人还在奇怪,就见“呼——”的一下,那张脸又出现了,似乎在围着玩具熊转。
温白羽脑子里“嗡”的一下,忽然抓/住万俟景侯的手,说:“这……这不是井底下的那个女王吗?”
其他人都没见过沙漠里的古井,但是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见过,这就是那具蝉蜕的女王尸体,背部拱起来,眼珠子还没有蜕变,是两个黑/洞/洞的大窟窿,因为他们出墓葬之前,还和女王缠斗了一阵,女王的尸体被小羽毛给烧焦了,变得黑乎乎的,所以温白羽一眼就认出来。
女王的尸体竟然也爬出了古井,不是说不能离开土地吗?而且还爬到了这里。
“吱——”的一声尖锐叫/声从墨一是的手/机里传出来,女尸似乎在叫,对着玩具熊张牙舞爪。
“嘭!”的一下,玩具熊一下被女尸扑倒在地上,录像就一阵天旋地旋,不停的乱晃,似乎女尸正在攻击玩具熊,因为玩具熊上有墨一是特意做上去的正阳之气,女尸肯定是把/玩具熊当成活人了。
就在玩具熊倒地的一刹那,万俟景侯突然皱起眉,摄像头的角度发生了变化,照到了女尸以外的东西,是一个比较开阔的洞窟,洞窟里竟然放着一口棺/材!
金色的棺/材,棺/材上面刻着一只凸出来的蝉,和他们之前见过的梼杌棺/材一模一样。
温白羽也看见了那口棺/材,说:“咱们要进去才行。”
墨一是说:“要进去?”
温白羽点头说:“刚才那口棺/材就是梼杌七魄中的一个,女尸已经来了,咱们必须把女尸引开,然后打开棺/材。”
墨一是想了一下,说:“引开倒没问题。”
他说着,拿着遥控手柄,往前推了一下,被撞倒在地上的玩具熊突然往前跑,还发出像赛车一样的声音。
这种声音吓到了女尸,女尸往后退了一下,玩具熊立刻向前冲,飞快的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打鼓。
女尸果然追着玩具熊,墨一是让大家先躲进另外一个岔路里,然后把/玩具熊绕着女尸跑,跑了三四圈,成功的将女尸激怒了,墨一是才让玩具熊又退出了岔路,然后向着有浅水的岔路跑进去。
女尸疯狂的追在后面,玩具熊又小又灵活,下面还是带轱辘的,女尸追着有些费劲,发出“吱吱——”的叫/声,很快冲进了山洞里,一下就没影了。
温白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追着玩具熊跑的女尸,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墨一是。
墨一是自豪的说:“这叫智慧,快走吧。”
众人没时间耽误,赶紧冲进岔路里,往前飞快地跑,岔路不深,很快就看到了那间墓室,其实也不算是墓室,只是一个洞/穴,孤零零的摆着一口棺/材。
棺/材的旁边倒着一具尸体,尸体手上还捧着一个金蝉的锦盒。
万俟景侯把锦盒拿起来,并没有上锁,拨/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金/帛,来不及看金/帛上的字,万俟景侯把金/帛揣起来,然后就去看那口棺/材。
金色的棺/材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显得孤零零的,万俟景侯伸手在棺/材周围摸了一圈,说:“是卡头的,没有封钉。”
他说着,拿出龙鳞匕/首,“嚓——”的一声扎进棺/材盖子里,然后向上一剜,也不知道怎么一挑,棺/材盖子就被他“咔”的一声打开了。
万俟景侯伸手推住棺/材盖子,示意众人小心,不知道这里面又有什么东西。
大家都各自戒备起来,万俟景侯“嗡——”的一声,就将棺/材盖子给推开了。
“呼——”的一声,一阵阴风猛地席卷起来,将整个洞/穴吹得凉飕飕的,与此同时骆祁锋突然“嗬——”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叶流响伸手扶住骆祁锋,说:“大叔,你怎么了?”
叶流响还以为是骆祁锋的蛇毒又发作了,骆祁锋却脸色发怔,眯着眼睛盯着棺/材,不知道为什么,打开棺/材的一霎那,他脑子里一阵发白,突然看到了一双灰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也在看着他,阴风吹过来,就像吹透了他的身/体一样。
一阵大风吹过,洞/穴右边的安静下来,万俟景侯探头往棺/材里看,里面是空的,没有尸体,像是衣冠冢一样,一个木牌子直接放在棺/材里。
万俟景侯伸手拿出来,温白羽说:“梼杌木牌?”
万俟景侯点点头,同时又看到棺/材里还放着一样东西。
棺/材里放着一个小香炉,还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众人看到香炉还在燃/烧,立刻捂住口鼻,这个时候安然却猛地倒在地上,“咚!”的一声栽倒下来。
墨一是也不顾捂住口鼻了,连忙扶着安然,说:“安然?怎么了?”
安然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双眼圆整,似乎非常痛苦,他说不出话来,却大张着嘴,舌/头卷起来,发出“嗬——嗬——”的声音。
温白羽清晰的看到一个透/明的蝉蛊,就要从安然的嗓子里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