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祝跑过去,抱起地上的混沌,因为混沌是趴在地上,血顺着流/到他的脸上,映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一动不动的。
众人冲过去,甘祝把混沌放在床/上,万俟景侯给他止了血,混沌的血止住了,但是整个人还在昏迷。
温白羽把地上的木盒子捡起来,然后把那些小木片也捡起来,这些小木片是类似于竹简的东西,每个木片都穿了一个孔,看起来应该是用什么东西连起来的,但是被拽散了。
甘祝现在没有心情去看那些木片上到底写的是什么,混沌的后脑受伤了,只能趴在床/上。
甘祝把他抱在怀里,解/开衣服,又检/查了他的身上,这个时候混沌迷迷糊糊就醒来了,眨了眨眼睛,看着甘祝脱自己衣服,就嘿嘿嘿的傻笑。
温白羽还以为混沌被磕傻了呢,说:“他没事吧?”
甘祝见他没事,一脸没好气的说:“瞎想什么呢,你被人砸了脑袋知道吗,我帮你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
混沌显然刚才脑补过/度了,一听说自己被人砸了脑袋,似乎再回想,然后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声音很虚弱,说:“我后背有点疼。”
甘祝让混沌趴在自己腿上,把他衣服整个脱/下来,一脱/下来,众人立刻“嗬——”的抽/了一口气。
混沌侧过头来看着他们,说:“怎么了?”
只见混沌的后背,有一个绿色的花纹,像一朵绽开的花朵,妖冶的花瓣布满了混沌的整个后背,好像是混沌的纹身似的,舒展的花瓣不断向外延伸着,看起来触目惊心的。
甘祝脸色一下就沉下来,说:“你中毒了。”
混沌有点迷糊,甘祝已经取来了铜钹,将自己手心划破,放到混沌嘴边,说:“喝。”
混沌有些嫌弃的看着甘祝,说:“我喜欢吃瓜子,不喜欢喝血。”
甘祝不说话,只是盯着他,脸色不善,混沌只好低下头来,舔/了舔/他手心里冒出来的血,碍于甘祝的“威严”,混沌又吸了两下,觉得血/腥味很难闻,而且甘祝的血带着一股中药味,还有很难描述的苦味。
毕竟甘祝是个药人,身上百毒不侵,他的血本身就是□□和解药。
混沌吸了两口,苦的实在不行,开始干呕,甘祝才把手收回来,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温白羽说:“偷袭你的是什么人,你还记得吗?”
混沌因为后脑和后背都受伤了,只能趴在床/上,伸手去勾床头的瓜子盘,摇了摇头,说:“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
混沌够不到盘子里的瓜子,手伸过去似乎有点牵扯到后背,感觉隐隐有些疼,就拽了拽旁边的甘祝。
甘祝无奈的看着他,混沌都受伤成这样了,差点被人开了瓢,竟然还要吃瓜子,但是混沌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甘祝又不忍心,就把瓜子盘拉过来,放在他面前。
混沌顿时高兴起来,捏着瓜子在嘴里“咔咔咔”的嗑,又说:“但是我能闻出那个人的气味,如果他再出现,我肯定能认出来。”
混沌嗑着瓜子,突然皱起眉来,很认真的对甘祝说:“我一嗑瓜子震得脑袋疼,你帮我嗑。”
甘祝本身就不想让他吃这种东西,老吃瓜子要上火的,偏偏混沌就喜欢吃这个,甘祝不帮他,混沌就一直盯着他看,看到甘祝心软为止。
甘祝只好坐在他旁边,把瓜子一个个捏开皮,然后拿出瓜子仁来,混沌都不用手接,直接张嘴,舌/头一卷,把甘祝手上的瓜子仁卷走了。
甘祝则是嫌弃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水迹,要知道甘祝是个有洁癖又喜欢安静的人,而混沌样样都不符合他的标准……
混沌看见甘祝皱眉,还觉得挺好玩,故意用舌/头卷他的手指,感觉到热/乎/乎的舌/头在自己手指尖摩擦,甘祝眯了眯眼睛,不过没说话。
甘祝都没能打开的密码锁,有人过来打伤了混沌,然后打开了密码锁,屋子里七零/八落的,密码锁里应该还有其他东西,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些小木片了。
甘祝说:“木片我一会儿马上就看看,以免夜长梦多。”
温白羽点了点头,眼见混沌没事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在吃瓜子,就稍微放下心来。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刚回到前厅,就看到钟馗一个人坐着吃炸酱面,他见到温白羽,立刻招手说:“哎,温白羽。”
温白羽走过去,说:“呦,今天吃肉炸酱面了,有钱了?”
钟馗笑着说:“我是替明总跑腿,这不是跑腿费吗?”
温白羽知道他是来要建木树枝的,就把建木树枝还给了钟馗,笑着说:“你们明总就给这个跑腿费?太小气了吧。”
钟馗深有同感的使劲点头,说:“明总说了,他从现在要开始省吃俭用的攒钱,好等着十年之后娶老婆……”
温白羽:“……”
温白羽想了想,估计冥帝说的是小海,毕竟小海现在还是个孩子!幸亏冥帝没有禽/兽到这个地步。
钟馗拿了建木树枝,说:“这上面怎么有血?”
温白羽把在崆峒山上看到有人用建木树枝血祭的事情说了一遍,钟馗立刻脸色有些不好,说:“我有急事,先走了。”
钟馗急匆匆得拿着他那个装满保险合同的公文包,立刻站起来,推门出了小饭馆。
万俟景侯过来收拾桌子,温白羽后知后觉的说:“钟馗他吃饭是不是没给钱!”
万俟景侯:“……”
就在这一会儿的时候,甘祝似乎已经看出了眉目,他不敢离开混沌一步,给温白羽打了手/机,温白羽带着万俟景侯赶紧进了小饭馆后面的房间。
混沌还趴在床/上,面前的瓜子盘里面,已经从一片带皮的瓜子,变成了一盘白生生的瓜子仁,混沌正悠闲的吃着瓜子仁。
甘祝坐在桌边,他把那些木片全都摆在了一起。
温白羽走过去一看,木片分成两组,中间没有拼在一起。
温白羽奇怪的说:“分开摆?是因为两幅文/字吗?”
甘祝摇头,说:“这上面写的是一整件事,但是中间缺失了,应该是被拿走了。”
温白羽说:“缺失的是什么内容,你能猜出来吗?”
甘祝说:“是最关键的内容,这还要从头说。”
甘祝指着上面的文/字,说:“我也不能全都认识,这些文/字太古老了……上面记录了西王母之国的一些事情,第一件事是西王母之国如何强大,应该是一个母系氏族的部落。西王母带着他的部落人/民征战,驯服了一只巨大的梼杌,这只梼杌非常凶悍,据说吃/人无数,而且能兴风作雨,有他经过之地,必然带来灾/祸,西王母听说了梼杌的事情,就带人去捕捉,所有的人都没能捕捉到,而且伤亡很大,最后西王母亲自驯服了这只梼杌,梼杌被西王母之国称作梼杌之祖……”
这个故事记载的和他们看到的壁画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壁画是意象的,他们不能理解其中的细节,而甘祝说的更加细致,看起来这只梼杌比其他的梼杌都要厉害。
甘祝继续说:“余下的故事就是西王母之国如何强大,他有很多附属小国,西王母将自己的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是依靠两个法宝,这上面没有说是什么宝贝,但是写了这两个法宝代/表什么,一个是财富,一个是永生……”
温白羽摸了摸下巴,说:“财富和永生确实是人都追求的东西,但是这两个东西怎么治理国/家?”
甘祝说:“你问的这些,木片上也有写,据说这两样法宝非常厉害,如果有人立了功,西王母就会赏罚分明,让有功的人去看或者触/碰这个法宝,这里的记述方式我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进入这个法宝’。因为这两样法宝非常厉害,所有的人都想要西王母的恩赐,所以也促使了西王母之国的团结和不断强大。”
温白羽有些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甘祝指了指木片,继续说:“后来,周边的部落窥伺西王母的两个宝贝,联合了很多小国和部落开始反叛西王母之国,经过了不小的战役,看起来西王母之国受创很大。西王母从这次战役认识到很多人在窥伺她的法宝,于是将放置法宝的地方记录起来,记录在一个木桩上……”
甘祝说到这里,看向了混沌,皱眉说:“这个木桩也有讲究,而且我发现和混沌中的毒,有些关联的地方……这个木桩是被火雷劈断的树木,这种树木我从未见过,据说是开绿色的花。”
温白羽诧异的说:“绿色的花?那不是和混沌后背的那个绿色痕迹一样吗?”
甘祝点头说:“我也觉得是这样。这上面记载了,这种树木很特殊,它永远不开花,但是在西王母驯服梼杌的那一天,昙花一现,竟然开花了,而且花瓣是绿色的,有剧毒,是慢性的剧毒,只有树干可以解毒。因为这种花只出产于西王母之国,而且驯服梼杌的时候开了花,西王母把这种树就叫做‘梼杌’。火雷劈中了梼杌树,西王母就把剩下的树干劈成了木桩,在上面刻了宝藏的地图,然后将木桩断成七段,分别装在七口棺/材中。”
温白羽说:“为什么要装入七口棺/材?”
甘祝说:“这上面的记载开始半半落落了,后面被人抽走了,只是写着这七口棺/材,代/表了梼杌之祖的七魄。”
万俟景侯听到七魄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眉,温白羽看向他,恐怕两个人都想到了从棺/材里跑出来的阴风。
甘祝说:“后面没有了,重要的部分被人抽走了,我觉得虽然不可能记载七口棺/材的具体/位置,但起码应该给了提示,让西王母之国的后人可以寻找。”
万俟景侯皱眉说:“这个人本身可以直接拿走盒子,但是现在抢走了重要的木片,又留下了其他说明来龙去脉的木片,而且他给混沌种了梼杌毒,显然是想引咱们去寻找剩下的几口棺/材,毕竟只有梼杌树的木桩才能给混沌解毒。”
温白羽说:“他想/做收渔翁之利吗?”
万俟景侯点头,说:“恐怕就是这样。”
甘祝叹了口气,看着趴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瓜子仁的混沌,说:“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温白羽说:“可是现在毫无线索啊,咱们只知道有几口棺/材,现在已经出现了三口,还剩下四口,那这四口在哪里,从什么地方找?”
万俟景侯突然说:“也并不是无迹可寻,你忘了崆峒山的石室了吗?”
温白羽说:“你说那些死了的唐朝官/员?”
万俟景侯点点头,说:“想必之后很多君王都知道西王母之国的这两样宝藏,出了不少力,咱们可以从这部分入手。”
之后的几天,万俟景侯去查这件事情了,混沌恢复的很快,也是他没心没肺。
但是混沌觉得自己有点后遗症,那就是身上很累,而且经常忘事,不知道是不是被敲傻了,问他后背疼不疼,混沌只是说偶尔会疼,不过大多时候没事。
温白羽把蛋宝宝的孵化器拿到小饭馆里,插上电,小羽毛也跟着他过来了,一见到小血髓花,恨不得跟两年没见似的,就“啊啊”的扑闪着翅膀,冲过去。
结果小羽毛还没和小血髓花玩多久,就被欺负哭了,“呜呜”的哭,一副让人可心疼的样子,然后小血髓花就使劲浑身解数的哄小羽毛,刚哄好两分钟,又把小羽毛给惹哭了。
温白羽已经习惯了这两个毛孩子的相处方式,小血髓花不愧是混世魔王,万俟景侯不在的时候,他就不怕人。
混沌看见小羽毛,顿时两眼放光,一副流口水的表情,然后又看到一红一白两颗亮闪闪的蛋,又开始流口水,还吸溜了一下,温白羽太阳穴猛跳,突然觉得把蛋宝宝和小羽毛带到小饭馆来,实在不□□全。
就在这个时候,小饭馆的门被推开了,现在还是早上,唐子去进货了,不知道谁这么早来。
温白羽一回头,就看到是骆祁锋带着叶流响过来了。
温白羽刚要打招呼,就见混沌“嘭”的一下站起来了,差点带翻了桌子,小羽毛坐在桌子上玩,“嗖——”的一下就要滚下去,小血髓花的蔓藤一甩,将小羽毛捆住,往上一拉,就把小羽毛拉进怀里,“么么”亲了两下,小羽毛顶着一脸口水,呜呜的又哭了出来。
混沌站起来,脸色一下就变了,他本身是瘦高的身材,而且是个明星,脸自然没话说了,标准的小白脸,精致又好看,很少露/出/凶悍狰狞的表情。
混沌看见进来的两个人,嗓子里低吼了一声,连獠牙都露/出来了。
叶流响被吓了一跳,探头说:“又是一只凶兽?”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那只凶兽大踏步走过来,一副要打架的样子,一把拽住了骆祁锋的领子。
骆祁锋身材高大,比混沌高一头,身材也比他宽很多,混沌拎住骆祁锋的领子,但是根本没有气势,瞪着眼睛,把骆祁锋搞得有点发晕。
骆祁锋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如果要说有点眼熟,估计从电视上看到过,但是骆祁锋也不追星,实在叫不出名字来。
温白羽赶紧跑过来劝架,说:“等等,你们认识吗?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骆祁锋摇了摇头,有些迷茫,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混沌则是揪着骆祁锋的领子不放,说:“那天打伤我,抢盒子的人就是他!”
温白羽顿时愣了,看向骆祁锋。
骆祁锋也有些怔愣,说:“你说什么?”
混沌说:“别装傻充愣了,虽然我没看见你长什么样子,但是气味绝对不会变得,就是这种味道,绝对是你没错。”
骆祁锋看向温白羽,说:“他说什么盒子?不会是咱们从崆峒山带出来的那个密码锁的盒子吧?”
混沌呲牙咧嘴的说:“你还装傻充愣?”
骆祁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你肯定认错人了,叶流响从崆峒山下来一直静养,我没离开一步,怎么可能跑到北/京来打伤你,我也不认识你。”
混沌说的非常肯定,不过叶流响能给骆祁锋证明,叶流响被勒令卧床半个月,骆祁锋就一步不离开的看着他,叶流响躺得腰酸背疼,还是打着要去给温白羽送蝉蜕的旗号,才从床/上起来的。
一路到北/京来,骆祁锋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根本没时间跑到小饭馆来伤人。
甘祝和唐子进货回来,就看见混沌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混沌被甘祝拉开,还在说:“我的鼻子不可能闻错,就是他。”
众人都有些匪夷所思,坐下来慢慢说。
混沌说的言之凿凿的样子,但是骆祁锋有人作证,而且就算骆祁锋想要抢盒子,完全可以在崆峒山直接抢,为什么非要到小饭馆来再抢呢,这个地方说不通。
叶流响挽着骆祁锋的胳膊,说:“我家大叔是烂好人,你们不要冤枉他。”
骆祁锋有点脸红,把叶流响的手臂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