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羽很快就挂了电/话,正好这时候血髓推门从外面走进来,温白羽看见他,立刻跑过去,说:“你看见关楠了吗?”
血髓脸色非常不好,摇了摇头。
温白羽说:“关楠不是一直和你一起的吗?”
血髓说:“今天早上关楠就不见了,我一直在外面找,也没有发现他。”
而且关楠是和小血髓花一起消失不见得,按理来说血髓对种/族之间的气味非常敏/感,而且小血髓花出生时间也不短了,虽然是个早产儿,气味本身不足,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养,身上的种/族气味已经很浓了。
但是血髓在周围根本感觉不到关楠和小血髓花的踪迹。
温白羽喃喃的说:“真的被带走了?”
他把那张照片递给血髓,血髓周/身的气息非常暴怒,脸色很难。
说:“什么时候出发?”
虽然血髓想尽快找到关楠,但是他们并不能打无准的仗,显然这个人是有备而来,而且他的目标在于建木碎片,或者说是噫风,所以再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可能伤害人质,现在眼下并不需要担心关楠和唐梓绶的安全问题。
他们必须准备妥当才能出发,不然会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唐子想要跟着去,温白羽并不同意,毕竟唐子去的话,雨渭阳肯定也会跟着去,但是雨渭阳身/体弱,现在是冬天,天气已经很冷了,如果雨渭阳进入高原地区的昆仑山,那里又有高原反应,又无比寒冷,肯定对他的身/体不好。
雨渭阳说:“我又不是没去过。”
温白羽还是坚决不同意,上次在昆仑山上,雨渭阳一下滚下雪坡的场景,温白羽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当时不是唐子正好从雪坡上来,那雨渭阳肯定就凶多吉少了。
首先温白羽合计了一下这次去昆仑山的人选,九命一定要跟着去,九命虽然只有八条半尾巴,不过身手是过硬的,东海的三叉戟能打散妖邪的魂魄,有东海跟着去再好不过了。
同时还跟着一起的自然有邹成一和噫风。
当然还有血髓。
温白羽觉得这次人不能多,毕竟他们根本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等决定好了人选,万俟景侯则说:“你不能去。”
温白羽愣了一下,说:“为什么?”
万俟景侯皱眉说:“你现在身/体不适合去高原地方。”
温白羽一下就想到了,万俟景侯肯定是担心自己,温白羽现在肚子里有个烛龙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生下来,毕竟大家都没见过烛龙蛋,而且在这期间温白羽的力量也会受制,虽然不像槐安国那次完全用不出来力量,但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温白羽顿时有些哑口无言,很快又说:“可是我不放心你去,你要是去,我肯定要跟着。”
万俟景侯还要说话,温白羽又说:“再者说了,万一你走了之后这是调虎离山呢,我一个人在这边呆着更不敢全。”
万俟景侯考虑了一下,怎么叫一个人呆着,小饭馆还有许多人,例如唐子,雨老板,还有甘祝和混沌,家里还有讹兽和化蛇。
但是说到底,万俟景侯也不想和温白羽分开,上一次他们分开也是去昆仑山,后来温白羽带着人追了过来,万俟景侯很难表达当时看到温白羽的感受,一堆问题一下冲上来,温白羽是怎么来的,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有没有危险……
诸如此类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也太劳神了,或许把温白羽带在身边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起码自己能随时随地的看着他。
万俟景侯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温白羽立刻笑起来,说:“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
温白羽说:“有个问题就是,昆仑山那么大,他到底让咱们往哪里走,在哪里交易?”
万俟景侯说:“这些你不用担心,那个人藏在暗中,而且还喜欢故弄玄虚,肯定会再联/系咱们的。”
第二天众人就开始着手买机票,准备去西/藏的事情。
温白羽想要和万俟景侯出门买一些必备的东西,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插着一个东西,门一开,“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是一个信封……
温白羽想要捡起来,万俟景侯却伸手拦住他,然后弯腰把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信封是空白的,里面夹/着一张纸,稍微一抖,就看到一根黑色的羽毛掉在了地上。
万俟景侯展开那张纸,上面只写着“死亡谷”三个字。
温白羽有些惊讶,说:“昆仑山的死亡谷?那棱格勒峡谷?”
万俟景侯有些皱眉,温白羽说:“他让咱们进死亡谷?这分明不安好心吧。”
邹成一和噫风很快也到了北/京,众人都聚拢在小饭馆,温白羽又把新寄来的信给他们看。
邹成一有些诧异,说:“死亡谷?”
九命摸/着下巴说:“这样的话,咱们的行动就全都被打乱/了。”
万俟景侯说:“如果要进死亡谷,就要从西宁启程,从布伦台进入沟谷。”
温白羽心想着,要命的是他们从来没这么走过,而且那棱格勒峡谷被称作死亡谷,很多科考队和探险家都死在里面,当地人把那棱格勒峡谷称作地狱之门,绝对不敢进入。
温白羽觉得这封来信的意图很明显了,没准就是让他们进入死亡谷,然后自生自灭,等他们都死了之后,再拿走身上的建木碎片。
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雪白的之上写着“死亡谷”三个字,都没有说话。
过了大约一分钟,噫风突然说:“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邹成一立刻说:“不行。”
噫风说:“这信上只提了我的名字,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少爷您放心。”
邹成一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噫风,声音凉凉的,说:“我放心?我怎么放心?噫风,这封信上为什么指向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噫风站在桌边,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邹成一,隔了两三秒,摘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眼睛,吐出一口气,淡淡的说:“是啊,我也想知道原因。”
噫风的回答显然不让邹成一满意,邹成一并没有再看他。
温白羽说:“一会儿咱们去买去西宁的机票,到地方之后租车过去。”
众人点点头,他们不能再耽误时间,就算关楠和唐梓绶作为人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保不齐会受苦,讹兽上次的样子他们还历历在目。
众人买了机票,晚上六点起飞,差不多九点到西宁。
万俟景侯去打了电/话,他们到达西宁之后不想耽误时间,万俟景侯联/系了道上的人,让人提前准备了装备和车子,虽然时间紧迫了一些,不过万俟景侯在道上的声望很高,他说一句话就有很多人争着抢着给他办事,也好攀上关系。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众人吃了午饭就赶去了机场,飞西宁的飞机是大飞机,一排三个座位,万俟景侯和温白羽坐下来之后,就看到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男人是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走到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温白羽顿时有些吃惊,看着那男人,说:“太子伋?”
太子伋脸色很白,毕竟他是鬼魄,一身现代装束的打扮,脸色很冷漠,他坐下来,看了一眼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说:“我和你们一道走。”
温白羽一想就知道,太子伋肯定是关注着公子寿的转/世,知道唐梓绶就是公子寿,恐怕太子伋也知道唐梓绶出事的事情。
温白羽点点头,没再说话,有太子伋跟着也好,这个人身上的阴气很强,肯定能帮忙的。
飞机准点起飞,不到三个小时就停在了西宁的机场,众人下了飞机,将近十点的天色,已经黑的透了。
他们直接出了机场,并没有坐出租车,很快就听到有人喊着:“景爷!是景爷吗?”
万俟景侯立刻走过去,点了点头,那人立刻小跑过来,把车钥匙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万俟景侯手里,说:“景爷,您要的装备都准备好了,全在车里,一辆大车。”
万俟景侯接过了要是,又点了点头,转手把钥匙抛给了噫风。
噫风接过来,立刻上了驾驶位,发动了车子,其他人也跟着坐上车来,邹成一坐在副驾驶,后面就是九命东海,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还有一直阴沉着脸的血髓,外加一个半路出现的太子伋。
九命和东海都不认识太子伋,不过太子伋给人的感觉就像刚认识东海那会儿,冷漠的厉害,不愿意和别人多说任何一句话,就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象,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气。
差不多十点半,他们就开着车快速的出发了,众人从西宁出发,直奔布伦台,从布伦台再往西走,才能达到昆仑山上的死亡谷。
西宁到布伦台,开车要十几个小时,他们这些人中只有噫风一个会开车,开车的重任就落到了噫风的身上。
天色非常黑,他们出了西宁之后已经过了午夜,天气情况不是太好,即使关着车窗户,也能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就像鬼夜哭一样。
因为是深夜,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车,惨白的车灯照在地面上,车路有点颠簸。
温白羽下午赶飞机,晚饭是在飞机上草草吃的,吃的本身就不舒服,下了飞机又直接坐车,这会儿胃里难受的厉害,肚子很饿,但是没问什么胃口,又觉得十分困倦。
万俟景侯见他眼皮打架,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让温白羽靠着自己肩膀,说:“你先睡一觉。”
温白羽靠着万俟景侯肩膀,都没坚持,很快就睡着了。
温白羽不知道是不是车子太颠簸了,总之睡着了之后都在做噩梦,他梦见自己在不断的跑,旁边满处都是雪,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结冰的湖面上行走,走一步就跌一跤,摔得浑身都疼。
四周是“呜呜”的狂风,脚下是摔得几乎碎裂的冰面,突然冰面“咔嚓”一声巨响,一下就裂开了,温白羽猛地坠落下去,他想变成鸿鹄飞上天去,但是根本飞不起来,肚子里一阵绞痛,顿时灌了好几口凉水,浑身都要结冰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冲他大喊“把手给我!把手给我!”
温白羽不知道是谁在叫,但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从冰凉的湖水中伸出手去,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奋力往岸边上拽。
温白羽几乎没气了,一边被那只手拽着,一边自己奋力的往上爬,就在他要冲出湖面的时候,突然肚子里一阵绞痛,紧跟着就听“哧——”的一声响,一把很长的刀子竟然插/进了自己的腹部。
温白羽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震/惊的睁大眼睛,那抓着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随即有人在他肩头补了一脚,温白羽身/体后仰,顿时“噗通”一声,沉浸了冰凉的湖水中……
“啊……”
温白羽浑身发冷,猛地挣扎了两下,猛地从梦中醒来。
“白羽?白羽你怎么了?”
温白羽一睁眼,就看到万俟景侯紧紧搂着自己,温白羽还没真正醒过来,粗喘着气,呆呆的盯着万俟景侯。
九命欠着身/体,用热毛巾擦了擦温白羽的额头,说:“主人你做噩梦了吗?出了好多汗,快点擦干,不然太冷了要吹病了。”
温白羽看了看周围,后座上五个人,前面噫风在开车,邹成一听到他的呼叫/声,也转过头来看他,车窗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灰蒙蒙的一片,因为天气冷,车窗上结了一层冰霜,外面看起来很不真/实。
经过一晚上,温白羽不知道车子已经行驶到哪里了,好像是山路,从车窗看出去,盘曲的山路一片灰黄,顶上却盖了白雪,再往远处看,是一片黄土的平原,充满了一种苍茫又震慑人心的感觉。
温白羽愣愣的看着,下意识的伸手压在自己腹部上。
万俟景侯说:“怎么了?不舒服?白羽?”
温白羽这才算是真正回过神来,嗓子里有些沙哑,似乎是被梦境中的情景吓得,他清了清嗓子,说:“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万俟景侯轻轻擦/拭着他的额头,又用毛巾擦了擦他的脖颈,上面也满是冷汗,说:“你吓死我了,你刚才脸色非常难看。”
温白羽回想了一下梦境,一切都非常真/实的样子,而且既然是一个梦境,又为什么会有痛觉?
温白羽真/实的感觉到哪种绞痛,还有被刀子贯穿的麻木。
天色还不完全亮,早上的雾气太大了,又是山路,噫风不敢开的太快,渐渐的车子已经开不动了,即使打着雾灯,也难以分辨出路来。
噫风把车子停下来,说:“大家下车走走吧,正好吃一下早饭,雾太大了,再这样下去很危险,等太阳出来咱们再走。”
众人看了看四周的雾气,就好像身在仙境中一样,比电影特效做的还要好。
大家一晚上都坐在车里,身上早就疲惫不看了,都纷纷开门下车,在车外走动,伸展一下/身/体。
温白羽昨天晚上直接睡了,晚饭还是飞机上吃的,现在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肚子里根本没有东西,有些发慌。
他们出发的时候带了很多吃的,虽然这里太狭窄,不能搭伙做饭,不过也能好歹吃点。
温白羽吃着早饭,向远处眺望,如果不是抱着救人的目的,这里的景色倒是挺好。
温白羽一回头,就看到太子伋还坐在车里,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照片,就是唐梓绶的那张照片,照片上是唐梓绶穿着一件篮球衣,笑的很阳光。
太子伋就低着头,看着那张照片,什么话也没说。
太阳很快就升起来了,虽然天色看起来还是乌突突的,有些阴天,不过胜在驱散了雾气。
众人重新上了车,噫风又开始开车,这一路上很奇怪,邹成一难得的沉默,虽然之前邹成一的话并不多,但是也没有这样沉默过,显然邹成一在生气,而且是和噫风生气。
噫风问邹成一的话,邹成一没一句回答的,一路上也不看他,只是往窗外看。
他们的车子在黄昏的时候行驶到了一片荒原上,众人看着这苍茫的情景,忍不住打开了窗户,“呼呼”的狂风从外面灌进来,把众人都吹得一激灵,不过也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