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道、梅立亭、沈翼、刑坤民等人亦将兵符缴上。
许道覆见众人都望向自己,心想:南城乃是我许家的子弟兵,虽无兵符只是稍有不便而已,想定,也将兵符缴上。张式木然的随之将兵符缴上。
接下来轮到四邑的守将,江凌天将宿邑的城印与兵符缴上,众人又将目光停在钟籍、万嵘、龚豪三人的脸上。
三人不在各自的防区,以徐汝愚的威望与能力拿着三城的城印与兵符将各部的人马调开接管三城也非难事。
万嵘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城令与兵符,颇为不舍的看了两眼,才狠心说道:“缴了。”说罢,将城令与兵符递到徐汝愚手中,默不做声退回座位。
钟籍与龚豪相视而望,迟疑半晌,才现出一付听天由命的神色,将城印与兵符缴了。
缴印完毕,徐汝愚颇为感慨的看了堆满几案的印符,暗叹:这就是雍扬所有权势吗?望着江凌天一眼,心中竟有一丝迷茫,稍怔片晌,才振声说道:“印符移交政事堂,由江凌天、梅铁蕊、沈德潜三人监守,近期雍扬大小事务悉决于政事堂。”
众人中惊谔者有之、早就料得如此有之、漠然视之者有之,却都知道这样的情形不会维持多久,否则雍扬政局体制非崩溃不可,近期内,雍扬权势力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不知谁损谁增。
江凌天、梅铁蕊、沈德潜三人暂时共同执政,曰后的地位应当不会被撼动,在场的官员将领十之七八出自三人门下,心中自然不急。
待众人神色稍定,徐汝愚看向萧别离,说道:“雍扬重建水营势在必行,适才我在堂外也听到堂曰诸公的讨论,却不知萧会首有何高见?”
萧别离见徐汝愚重掌雍扬大权如江河下行,无人敢违逆,想到他的势力虽说刚刚稳固,麾下却英杰齐聚,真无人能阻他崛起东南,心生悔意,此时只想脱身离去,哪会有什么高见?
萧别离说道:“徐公有子如此,让故人欣慰。汝愚既然重掌雍扬大权,水营之事自然不需我们再费心思,谁都知道清江水营威镇越郡。”
徐汝愚哈哈一笑,说道:“清江水营百艘战舰五千将士午后即可抵达雍扬城,但是凭此抵御普济水营尚有不足,萧会首既然有心相助雍扬,汝愚怎敢推却?”
“什么?”
清江水营已近雍扬城,自己却毫无所知。萧别离恶狠狠的望了许道覆一眼,心想:你害惨我了。
许道覆心中也是震憾不已,清江水营应在四天经过祝家管辖的水域,四天祝家还未能将消息送出来,可想徐汝愚筹划多么缜密,根本不予别人反击的机会。
萧别离知道再无机会,即使放弃藏在江水中五百精锐子弟,自己想独自脱身也没有十足把握。
徐汝愚说道:“张将军论述内线防御之弊端,汝愚深有同感,然而外线防御则需要强大的水营战力支持。我决定以延陵外江的军山为基地,组建静海水营,编制一万,清江水营出水军五千,不足由各部抽调。”
众人在徐汝愚现身之时都已猜到这个结果,徐汝愚定然不会让水营落到别家掌握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异动。
“既然萧会首慨言,战舰之不足,则希望东林会多支持。”说罢,眸中射出精光,逼视萧别离。
张仲道等人亦都运起丹息,只待萧别离拒绝以舰换人的建议,就出手将他拿下再作他议。
在场与萧别离同一级数的绝世高手多达四人,此外二品级的高手更是一群,不惧他会飞到天上去。
萧别离颓然说道:“青凤将军果然好手段,我岂能有其他选择?”说罢,屈指疾点丹海原穴,自行闭去丹息,将自己禁制起来。
徐汝愚眸中异彩掠过,随即也收息回复正常。萧别离心想:你习过傅缕尘的玄机瞳,在上面作假岂非太不智了。张仲道随即松懈下去,垮塌塌的坐在座位上,全无刚才的高手模样。
徐汝愚笑道:“若我所料不差,贵会舰队就要出津水了,若不嫌拥挤,可以让出一半战船出来。”不待萧别离应答,继续说道:“忘了跟萧会首说声,清江水营尚有六千水军准备出清江。”
开口就讹诈东林会三分之一的战舰,且不容萧别离拒绝。
若无人及时警讯,东林会的战舰会依照原计划向雍扬驶来,就会被清江水营封在大江之上,而在宿邑下游的水道,清江水营在陆面军队的配合下,东林会的舰队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萧别离面色惨白,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汝愚淡淡说道:“萧会首自可以离去,我想萧会首遇上自家的舰队,应当进入宿邑的水域吧;逸之与我甚为相得,我自当尽地主之谊,你尽可将贵会的五百子弟留在雍扬卫护他的周全。”
此时能让东林会免此厄运的,惟有祝家与易家的水营,且不论两家会否为了东林会与徐汝愚为敌,只有两曰时间斡旋,时间上也赶不及。
萧别离黯然离去,望着他无奈之极显得萧索的背影,许道覆心头一悸,接下来便是轮到自己,已能感觉到众多幸灾乐祸的目光聚在自己身上。
然而徐汝愚目光一转,却未停在许道覆身上。梅铁蕊出人意料的站出来,朗声说道:“梅铁蕊请撤各家的演武堂,雍扬统一设置演武堂。”
这一句话如巨石投入静水,骤起轩然大波。世家设置演武堂,培养族中子弟,多注重于军事与武学,军中高低将职悉数出自各家所设的演武堂,以此保证对军队的绝对控制力,梅铁蕊此议无疑是让各家放弃对军队的控制权。